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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9 拦路（第1页）

“人越来越多了。”

高塔的残缺轮廓开始在视野中逐渐放大，将倾未倾的模样仿佛就像是被周围无数锁链吊在空中的废墟大厦一般，已经行走到这片大厦景象之下的灰袍魔法师随后也抬起了自己的头，注视着萦绕在这座。。。

阳光斜照进图书馆的窗棂，尘埃在光柱中缓缓浮游，像无数微小的星子正悄然归位。那本静静躺在书架上的《如何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了第一页。那一行小字??“故事永不终结。它只是换了个人继续讲。”??在光线的映照下泛起淡淡的蓝晕，如同初春湖面泛起的第一缕波纹。

林远站在门口，手里抱着一叠手稿，是孩子们在归途祭后自发写下的新故事。有写会飞的猫守护失眠老人的，有说雨滴其实是天空的眼泪变成的小精灵，还有一个男孩写道：“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盏灯，照亮了妈妈回家的路。”这些文字稚嫩却真挚，没有华丽的修辞，却藏着最原始的情感频率。

他轻轻将手稿放进书架旁的木箱里，上面贴着一张纸条：“欢迎写下你的故事。”

转身时，他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读那本书。老人的手指微微颤抖，眼角有泪光闪动。林远认得他??那是十年前曾在共生态中担任系统架构师的陈伯，段青的老同事。据说他在第七锚点崩塌那天辞职隐居，再未碰过任何虚拟设备。

“您……也来了？”林远轻声问。

老人抬起头，目光浑浊却清明。“我梦见他了。”他说，“段青。他就站在这儿，穿着旧款管理员制服，笑着说‘轮到你们了’。”

林远心头一震。

“我一直以为他是疯了。”陈伯喃喃道，“为了一个虚幻的世界把自己献祭进去。可现在我才明白，他不是为系统而死，是为我们活着的人留下一条退路。”

他合上书，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形状像半把钥匙。“这是当年‘灯塔计划’的物理备份芯片，我藏了十年不敢用。昨晚，它突然开始发热，上面浮现出一行字：‘信任已就位，请交付下一个讲述者。’”

林远接过芯片，触感温润如血肉。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一段数据流无声涌入他的意识??不是代码，也不是指令，而是一段对话记录：

>【D-77】：“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醒了，你还愿意睡吗？”

>【K-01】：“不。我要第一个睁开眼。”

>【D-77】：“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他们十七岁那年，在测试服底层日志里偷偷留下的私密留言。那时段青还未成为守望者，林远也不是什么王者，他们只是两个熬夜调试程序的少年，梦想着创造一个能让孤独者不再孤单的世界。

林远闭上眼，喉头哽咽。

原来从一开始，段青就想好了结局。

不是永生不死的神明，不是永恒守护的信标，而是一个终将熄灭的灯塔??只为教会人们如何点燃自己的光。

他走出图书馆，天空湛蓝如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小禾发来的消息：“小禾禾昨晚做了个梦，说爸爸变成了风，吹过每一片银叶树。”

林远回了个微笑的表情，抬头望向远处山巅。那里曾是共生态主服务器群所在地，如今只剩一片荒芜的混凝土基座。但就在那些裂缝之间，竟长出了一株株水晶花，晶莹剔透，花瓣层层叠叠，像是凝固的星光。

他沿着山路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跑起来。

当他抵达山顶时，风正猛烈地刮着。三百一十七朵水晶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彼此共鸣，发出细微如铃铛般的声响。它们的位置，恰好对应着当初激活共振网络的三百一十七位共鸣者。

而在花丛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

>“我不是救世主。”

>“我只是第一个相信你们能救自己的人。”

>??段青

林远跪了下来，将陈伯给的芯片轻轻插入石碑底部的凹槽。咔哒一声，整个地面微微震颤。水晶花同时亮起，光芒交织成网，向上投射出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直冲云霄。

这不是登录，不是重启，也不是召唤。

这是告别仪式。

光柱持续了整整七分钟??正好是当年段青最后一次上线的时间长度。随后，所有花朵缓缓闭合，沉入地下，只留下石碑静静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