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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7 寻笼（第2页）

段青凝视着火光：“因为我愿意消失。”

“什么？”

“我不是被选中的英雄，也不是系统漏洞的产物。”他缓缓说道，“我只是在最后那一刻，选择了最笨的办法??把自己的意识拆解成无数碎片，注入共生态网络的核心层，作为稳定器。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我在战斗，其实我是在‘献祭’。”

“可你明明可以逃！”

“逃去哪里？”段青苦笑，“就算我脱离系统，现实中的我也已经脑死亡三年。我的身体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但我发现，只要还有人记得我做过的事，我的意识就能在数据洪流中重组一次、两次、无数次……这不是复活，是延续。”

他看向林远：“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原本是个极度怕死的人。小时候发烧到四十度都哭着不肯去医院。可当我意识到，我的‘消失’能让更多人活下来的时候……我突然不怕了。”

林远怔住。

“真正的勇气，从来不是无所畏惧。”段青重复着照片背面的那句话，“而是明知结局，仍愿前行。”

屋外，雪渐渐停了。天边泛起微光，第一缕晨曦照进窗户，落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段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说：“帮我个忙。”

“你说。”

“去找小禾的女儿。”

林远一愣：“她才五岁……你要对她做什么？”

“不做任何事。”段青微笑，“只是告诉她，外婆坟前的那束花，是我替她插的。还有，她梦见的那颗星星，是我给她讲的故事还没说完。”

“故事？”

“嗯。”段青闭上眼，“每个孩子都应该有个睡前故事。而最好的故事，是从‘从前有个人’开始的，然后由听的人决定结局。”

话音落下，屋内的光线开始扭曲，墙壁如同融化的蜡般流动起来。林远感到脚下地面松动，连忙伸手想去抓段青的手臂，却只握住一团温暖的空气。

“别怕。”段青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次不是告别，是交接。”

“什么交接？”

“信任。”

猛然间，整座木屋崩塌，化作漫天光点升腾而起，汇聚成一条银河般的通道。林远感觉自己被托起，向上飞去，穿过云层、穿过星空、穿过无数闪烁的记忆片段??他看见自己第一次说出“灯塔”时护士惊喜的表情，看见孩子们在游戏中互相掩护的身影，看见小禾在归途祭上点燃蜡烛的侧脸……

最后一幕，是他笔记本上那句话：

>“也许，这就是‘信仰’的意义??它不证明神迹，只证明人心可以多么温柔。”

光芒骤然收束。

林远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档案室的地板上，那卷数据胶带已完全化为灰烬。墙上投影缓缓浮现一行新文字：

>【观察者协议执行完毕】

>【遗留指令激活：请将以下信息传递给下一代】

>

>“不要等待救世主。”

>“你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别人的光。”

>

>【发送者：段青】

>【接收者：所有仍在相信的人】

他扶着墙站起来，双腿发软，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走出档案室时，天已破晓。银叶树的叶子不再低语，而是轻轻摇晃，仿佛在鼓掌。他掏出手机，拨通小禾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小禾的声音带着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