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说郴水封印被解开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韶宁都被不安的情绪笼罩着。
当时自己走得那么硬气,也是仗着江续和江徒水无法离开郴水,没办法来找自己负责。
早知道就说两句混话糊弄过去,多哄哄他们……
不行,越给念想,他们越有可能挂念着她。在被负了后,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她。
夜里,韶宁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希望她的邻居能给力一点,尽全力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挡在门外。
这种不安持续了小半年,直到韶宁带学生要毕业了,那俩人还是没来找她。
在侥幸心理作用下,这件事逐渐被韶宁抛之脑后。
看嘛,她就说感情不是长久的东西,天师道规矩简直没有人性。有人性江徒水和江续不能被这种规则束缚。
韶宁说服了自己。江家两人有充足的理由不来找她。
春末夏初,天气回温,韶宁穿得轻薄,早早地去了学校。
到后期她没什么事,但每一科又必须留一个老师在办公室守着。
韶宁从白天坐到晚上,夜里温度降低,冷空气在地面沉积,凉意从桌下的脚腕和小腿往上爬。
早知道不穿裙子。
没事,快下课了。看时间只剩五分钟,韶宁搓搓手,关闭电脑收拾东西。
听见有人敲门,韶宁以为是学生,她放下包,“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条缝。
没听见动静,韶宁抬头一瞥。
长相妍丽异瞳青年靠在门边,对韶宁轻佻地眨眨眼。
他是在向她抛媚眼。
木头韶宁摸不着头脑。“你谁呀?眼睛抽筋了去底层找校医。”
她认识的人里有哪位是白头发异瞳大帅哥吗?什么时候从漫展下来的,连美瞳和假发都没卸?
她的脑袋转了转,眼见来人一面打量着她的办公室,一面反手关门。
他走到她跟前,吊儿郎当地拉开凳子一坐,说话时笑意不达眼底。“离了郴水,混得还不错。”
韶宁警惕,坐直身体。
她的手摸到包,随时跑路。“江徒水?”
江徒水穿的和在幻境中大差不差,翘起腿时露出大腿上绷紧的腿环。
他风衣内衬换成了酒红色,原生脸丹凤眼上挑,略显锐利,不笑的时候眉压眼,眼下有颗浅色的泪痣。好看归好看,只是……
韶宁移开了目光。
不笑的时候显凶,压迫感太强,不如换回江续皮囊。
她的失望显而易见,江徒水翘起的猫猫唇压直,神色冷得不能再冷。
“你那是什么表情?也对,你离了幻境,出郴水,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换,我和徒孙顶多算是旧爱,哪比得过新欢。”
韶宁把平板放包里,“你知道就好,该说的话我在郴水都说开了。”
她撵人态度明确,江徒水不走,那她就走。
“别啊。”
江徒水站起来,他倾身靠在桌子边,手掌摁住韶宁握住保温杯。
他垂眸,她和幻境里人没什么两样。长胖了点,被奸夫养得白里透红,说明吃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