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玄衣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激荡,目光灼灼地望着曹颖与丹晨,往日里沉稳的声线此刻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切,甚至隐隐透着一丝期盼,
“两位丫头,我也不在拐弯抹角了,现在便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作为丹塔三巨头之一,现在代表丹塔,愿以一切为聘,只希望你们能将这符师修炼之法,在丹塔之中广为传播!”
她上前半步,指尖微微攥紧,语气愈发郑重:“但凡丹塔能拿得出的,无论是天材地宝、高阶丹方,还是修炼资源、权柄地位,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丹塔上下,必定倾尽全力满足,绝无半分推委!”
说到此处,玄衣眸中光芒更盛,语速也不自觉加快,带着几分急切的劝诱,
“更何况,此法一旦传开,你们二人便是丹塔乃至整个大陆炼药师和符师的引路之人!往后丹塔典籍之中,必将为你们浓墨重彩地记下一笔,你们的名字会与这惊天创举一同,被后世一代代修炼者传颂敬仰,成为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
她凝视着两女,往日里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满是真挚,连带着娇艳之上的神色都因这份恳切而显得愈发柔和,
“这不仅是丹塔之幸,更是无数炼药师之福。我知晓此法或许关乎你们的机缘秘辛,但仍斗胆恳请,望你们能应允此事,成全丹塔,也成全万千炼药师摆脱桎梏的念想!”
玄空子望着玄衣这般少见的恳切模样,抬手抚了抚颌下银须,嘴角噙着一抹无奈又了然的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他与玄衣相识相交百余年,深知她素来清冷淡然,性子傲岸孤高,寻常之事极少能牵动她的心神,唯有提及那位老情人药尘时,才会偶尔流露几分不同往日的情态。
可今日,为了这符师修炼之法,她竟卸下了所有沉稳,露出这般急切恳切的模样,倒是真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但玄空子心中并无半分讶异,反倒全然能够理解。这符师之法的重要性,本就远超玄衣方才所言,她那番话非但没有半分夸张,反倒还未全然道尽其中的惊天价值。
试想,一旦此法在丹塔乃至大陆传开,炼药师将彻底摆脱“战力孱弱”的桎梏,整个修炼界的格局都将为之改写,其影响之深远,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更为惊人。
只不过,玄空子望着玄衣那副近乎急切的恳切模样,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摩挲着颌下银白长须,唇角噙着一抹复杂难明的浅笑,悄然摇了摇头,心底却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
他比谁都清楚,玄衣这番炽热到近乎灼人的请求,终究不过是镜水月,怕也只能是难以如愿。
玄衣能洞悉这符师修炼之法背后撼动大陆根基的惊天价值,他玄空子又岂会看不透彻?
当初自家徒弟曹颖第一次向他提及有关于“符师”的事情,又在他面前施展出那灵魂力凝形、纵横捭阖的精妙手段时,他那早已古井无波的心湖,险些被掀起滔天巨浪。彼时的震撼与激动,较之此刻的玄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至今仍清晰记得,当日亲眼目睹曹颖施展出各种各样以灵魂力为基础的特殊手段,他不顾自己身为为人师长的身份,拉着曹颖追问了整整半日。
从符师之法的修炼门槛,到灵魂力的操控诀窍,再到这法门的真正来历,他无一不问,眼底的热切几乎要溢出来。
更甚者,他还放下身段,言辞恳切地恳求曹颖,希望她能将这符师法门在丹塔之中开放传播,让丹塔万千炼药师都能摆脱战力孱弱的桎梏。
可曹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坚定得如同山涧中的顽石。她只淡淡告知,这符师之法并非她与丹晨偶得顿悟,而是得自另一位高人的亲口传承,是人家的独门秘术。
未经那位传承者的亲口应允,她们既没有资格泄露其半点来历,更没有权利将这法门擅自外传,否则便是违背传承誓言,于理于情都万万不可。
任凭玄空子软磨硬泡,甚至不惜拉下老脸,以师徒之情相劝,曹颖始终只是温婉却坚决地摇头,未曾松口半分。一次次的恳求,换来的皆是无功而返,饶是玄空子心性豁达,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可奈何的怅然。
而在之后,玄空子也未曾放弃探寻。他动用了丹塔遍布中州大陆的所有人脉与资源,暗中翻遍了无数古老宗门的秘典古籍,甚至不惜耗费心力查阅丹塔尘封千年的卷宗,可到头来,却连半点关于“符师”的记载都未曾寻得。
仿佛这惊世骇俗的修炼之道,是凭空出现在这世间一般。
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向曹颖、丹晨旁敲侧击,试图打探那位传承者的身份,是隐世的古老高人,还是某个神秘宗门的传人?
可每当触及这个话题,两女便会默契地闭口不言,或是巧妙地转移话题,眉宇间那份坚守与郑重,让他再也无法追问下去。
这份近乎极致的神秘,非但没有打消玄空子的好奇,反倒让那位未曾谋面的传承者,在他心中蒙上了一层愈发浓重的迷雾,好奇之心也愈发炽烈起来。
能拥有这般逆天法门,又能将曹颖、丹晨这两位天之骄女调教得如此出色,那位传承者,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深不可测的人物?
果然未出玄空子所料,面对玄衣那近乎推心置腹的恳切请求,曹颖与丹晨脸上皆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为难,眉宇间凝着几分纠结,却终究还是不约而同地轻轻摇了摇头,那份拒绝的意味,清晰而坚定。
曹颖率先微微欠身,对着玄衣拱手一礼,语气恭敬却未有半分松动,
“玄衣前辈,晚辈自入丹塔以来,便一直感念您与玄空子老师的照拂,更敬重您身为丹塔三巨头,始终以丹塔兴衰、炼药师群体福祉为念的担当。您方才所言的每一句话,晚辈都深以为然,更感同身受。”
“我与丹晨妹妹能有今日的蜕变,全赖此法相助,又怎会不知它背后沉甸甸的价值,不懂它能为丹塔、为天下炼药师带来何等翻天覆地的改变?”
话音稍顿,曹颖的神色愈发郑重,凤眸中闪烁着不容置喙的坚定:“若是这符师之法,是我二人耗费心血、潜心钻研所得,或是偶然间探得的无主传承,晚辈必定会毫不犹豫地献于丹塔,让这份逆天法门惠及所有同道,让丹塔的荣光更盛,也让天下炼药师都能摆脱桎梏、扬眉吐气。可实情并非如此,这法门是由他人倾囊相授的独门传承,正因如此,当时我们便也发下过誓言,不会将之修炼之法外传。”
“所以未经那位的亲口应允,晚辈与丹晨妹妹,既没有资格泄露半句有关此法的核心讯息,更不敢擅自将这传承外传分毫。”
曹颖的声音沉了沉,带着几分对誓言的敬畏,“前辈您久居高位,必定知晓誓言的重量,也懂感恩与守信的真谛。那位对我们有传道授业之恩,我们岂能背信弃义,辜负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这是我们万万不能为的,还望前辈体谅。”
曹颖话音刚落,身侧的丹晨便轻轻上前一步,她对着玄衣微微颔首,眉眼间满是歉意,语气温婉却同样坚定:“抱歉了,玄衣前辈。正如曹颖姐所言,这符师之法并非我们二人所创,它的归属权从来不在我们手中,我们自然没有资格决定它的传播与否,更不能违背对那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