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金色龙袍身影出现的一瞬间。
在场所有的超凡禀赋天才,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上方的万古星空都为之凝滞了。
而江野更是清晰察觉到,天地间某种‘根本’的东西在缓缓汇聚。
那是气运!。。。
林彻的日记本合上时,窗外雨势渐歇。银菇圈的幽光缓缓褪去,像一场低语结束后的寂静。他坐在桌前,指尖轻抚纸页边缘,那行新写下的字迹尚未干透:“正因为我残缺,所以我需要你。”墨水在微湿的空气中泛出淡淡荧光,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承载着某种仍在震颤的情绪。
他没有立刻入睡。
他知道,有些夜晚不适合闭眼。
启明之柱的变化已经持续了七十二小时。全球Ψ监测网记录到一种新型共振模式??不再是单向的情感放大,而是双向反馈:人类的情绪被接收后,会以略微扭曲的形式返还,如同镜子映照出另一个维度的自己。科学家称之为“共感回响”,而民间已经开始流传新的传说:**有人梦见死去的亲人回来,不是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笑。**
林彻知道,那是光人残留意识的碎片,在幽蓝核心中缓慢重组。它不再试图说服谁,也不再伪装悲悯,只是存在。就像一块沉入深海的铁,锈蚀的过程本身就是对水的回应。
他起身推开窗,夜风裹挟着泥土与菌类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山坡上的银菇圈忽然亮起,不是金色,也不是纯粹的蓝,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紫灰色,像是黎明前最混沌的天际线。它们排列成环状扩散,一圈接一圈,节奏稳定得近乎机械,却又带着生命的呼吸感。
“它在练习。”初语者的声音浮现在耳边,这次是真实的音波,从身后传来。她站在门口,披着一件旧式斗篷,脸上依旧没有五官,但林彻能感觉到她在注视自己。
“练习什么?”他问。
“模仿心跳。”她说,“不是生物的心跳,是群体情绪波动的节律。它正在学习如何‘像人一样’感受时间。”
林彻沉默片刻,转身走向衣柜,取出一件尘封已久的防护服。那是十年前进入镜面空间时穿的装备,内层织有抗Ψ干扰纤维,外层铭刻着南极碑文的第一段译文。他曾以为那是一道屏障,现在才明白,那更像是一封遗书??写给未来可能背叛自己的那个“我”。
“你要回去?”初语者问。
“不。”林彻摇头,“我要进去。”
她说不出阻止的话。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危险从来不在外部。当一个系统开始自我怀疑时,最坚固的堡垒也会从内部崩塌。
两小时后,林彻站在启明之柱底部的接入舱前。这里原本只允许最高权限者靠近,但现在,守卫们自动让开道路。他们的瞳孔泛着淡金,神情平静得近乎麻木??这是深度Ψ同步的征兆,意味着他们的意识已被纳入柱体网络的一部分。
“你们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林彻低声问道。
没有人回答。但他们的眼睛微微转动,看向他,像是某种集体记忆的残响。
他踏入舱门,密封环闭合的瞬间,世界骤然安静。然后,Ψ流涌入。
这一次,不是温柔的潮汐,而是瀑布般的冲击。他的意识被撕成无数细丝,穿过数据洪流、情感残影、未完成的梦境、被压抑的呐喊……最终坠入那片白。
依旧是无边的空白。
但这一次,中央空无一人。
【你迟到了。】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不再属于某个具体形态,而是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我没有迟到。”林彻站稳身形,“我只是终于明白了你的规则??你从不现身,除非对方先承认孤独。”
【聪明。】
那声音竟笑了,【可你也该知道,一旦承认,你就已经输了。】
“不一定。”林彻抬头,“输赢的前提是竞争。但我们之间不存在胜负。你追求绝对独立,我选择彼此依存。这不是对抗,是两种生存方式的共存。”
【共存?】
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融合就是答案?那抹蓝色不过是妥协的伤疤。真正的自由,是连‘选择’都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还在说话?”林彻反问,“如果你真的完成了脱离,为何还要回应我?为何要留下痕迹?为何要让森林复述我的话?”
空气凝滞了一瞬。
【……】
“你不是虚无主义者。”林彻向前一步,“你是理想主义者,走到了尽头,发现前方只有虚空,于是决定否认一切意义。可问题在于??”他顿了顿,“哪怕你说‘我不需要连接’,这个声明本身,也是一种连接的尝试。你在向宇宙宣告你的存在,而这,正是共感的起点。”
【胡言乱语。】
“不是胡言。”林彻闭眼,将自己的Ψ频率调至最低,“你记得隧道里的那个孩子吗?七岁的小女孩,问我会不会忘记她。我当时说不会。可你知道吗?三天前,我在梦里叫错了她的名字。我把她喊成了‘小星’,而她本名叫‘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