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棠悔用那样温柔的语气,说“好吗”以前,她的脑子里冒出很多顾虑和不安。
在棠悔那样说之后。
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
她可能只是一个想要光明正大获得爱的普通人,也会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在外面都随时可以牵起自己的手——其实她很多时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的需求和想法。因为她从来没有体会过需求被满足的滋味。但在棠悔这里不一样,很多次,都是在她意识到自己的“想要”之前,棠悔就已经给她了。
那么轻而易举。
甚至超过她的预想。
就像,曾经在她房间门口堆成小山的凤梨酥。
可又从来都不是凤梨酥。
所以那个时候。
隋秋天看了看遥遥背对着她们的江喜,也看了看发蓝的天,最后,看了看棠悔漆黑柔软的眼睛,很小声,也很任性地说,
“棠小姐,我可以抱一抱你吗?”
棠悔笑了。
她说,“你每次抱我,亲我之前都要问吗?”
“也,也不是。”隋秋天说。
她这次就没有太讲礼貌,甚至在棠悔把这句话说完之前,她就上前一步,两只手轻轻揽住了棠悔的肩,下巴枕在棠悔的脸侧,
“我刚刚去问了心理医生,她说,我是正常的。还说,有人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不是有问题,是因为特别珍惜。”
“心理医生?”
棠悔摸了摸她的头,“为什么要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
毕竟是在外面。
隋秋天没有抱棠悔太久,只稍微挨近一些,闻到棠悔的气味,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舒服不少,便有些不舍地与棠悔分开。
又考虑到这是在棠悔的工作时间,便眼巴巴地看着棠悔,主动说,“棠小姐,你要不要先上去了。”
“我没事。”
棠悔还是牵着她的手。
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轻轻地说,“正好下来透透风。”
“好。”隋秋天点点头。
棠悔静了一会。
又问,“隋秋天,为什么要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棠悔问第二遍。
隋秋天想起在那堂讲座上,祈随安将恋人分为几个类别。
具体的类别她已经记不清。
但她想,棠悔应该就是那种——
在询问过第一遍没有得到答案,却还是会耐心询问第二遍的恋人。
“我不知道。”隋秋天想了一会。
认真地说,“我就是看到有讲座,又正好是认识的医生讲的,所以去听了。听讲座的时候,我发现我自己有很多问题想问,所以就在结束以后把她拦下来问她了。”
“听什么讲座?”棠悔问。
“爱情心理学。”隋秋天回答。
棠悔沉默。有时候她可能也不太能搞懂自己的恋人——一个连谈恋爱都会去听讲座学习的人。
隋秋天也没有主动再说。
一直在大厦下面站着也不是回事。她们来到之前一起在公司吃完饭、就会下楼一起过来散步的那段路。
已经是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