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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饮酒往生（第2页）

虚空崩裂数十道裂缝，金色与黑色的气流交织缠绕，如同巨龙撕咬。童利蓉被余波掀飞数十丈，急忙祭出沉疴布下防御结界，仍觉五脏翻腾，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这就是……阴神巅峰的全力一击？”她喃喃自语，眼中既有震撼，也有恐惧。

而在那风暴中心，谢玄衣与崔鸩的身影已然交错。

拳与剑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响，反而寂静得诡异。只有一圈圈涟漪般的能量波纹从接触点扩散开来，所及之处，山石化粉，冰雪蒸腾，连时间都仿佛迟滞了一瞬。

“你的剑……快了些。”崔鸩低语，额角渗出血丝。

“你的拳……也重了些。”谢玄衣回道，左臂衣袖寸寸碎裂，露出其下焦黑龟裂的皮肤。

两人同时后退百丈，再度对峙。

“刚才那一瞬，你用了‘生之道雨’修复伤势。”崔鸩眯眼，“但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次，恢复的速度比以往慢了？”

谢玄衣眉头微皱。

的确。自从半年前在雾海岭动用过一次完整的生之道雨浇灌劫主残躯后，他的生之本源便隐隐出现滞涩之感。起初以为只是过度消耗所致，可如今看来……

“你在怀疑什么？”他沉声问。

“我在想……‘不死泉’是不是也开始失效了。”崔鸩缓缓道，“或者说，它从来就不该被频繁动用。它是逆天之物，每一次使用，都是在透支命运本身。”

谢玄衣心头一凛。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不死泉乃上古奇宝，传说饮之可断轮回、避生死。可若真有如此逆天之能，为何历代拥有者皆不得善终？赵掌教当年纵横天下，最终却暴毙于静室之中，连神魂都未能留下痕迹……

难道……就是因为滥用此力？

“所以你现在才拖延凝道？”谢玄衣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不只是畏惧纳兰玄策，更是怕一旦踏入更高境界，体内失衡的生灭之力会彻底失控？”

崔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过羽扇上那根断裂的翎羽。

“你知道吗？我曾做过一个梦。”他忽然说，“梦见我成功凝道，成为小尊，率领妖国南征。可就在攻破离国皇城的那一夜，我的身体突然崩解，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从内部腐烂，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他抬起头，看向谢玄衣：“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造化，不该强求。就像有些人，注定无法共存。”

谢玄衣静静听着，心中却掀起惊涛。

他何尝没有类似的预感？

每当他尝试引动全部生灭之力时，心湖深处总会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某种古老的存在在警告他：止步于此，否则万劫不复。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等。”崔鸩答得干脆，“等一个真正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让我毫无遗憾踏出最后一步的契机。”

“比如？”

“比如……你死的时候。”

谢玄衣笑了。

笑得坦然，也笑得冰冷。

“好啊。”他说，“那你可得活得够久。”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手，飞剑调转方向，剑尖直指崔鸩眉心。与此同时，肩头另一柄短剑自行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竟是绕至崔鸩身后发动突袭！

这是谢玄衣极少使用的杀招??【双生剑诀】，以生灭之道分化两剑，一主攻，一伏杀，曾斩落三位同境阴神。

然而崔鸩只是轻轻摇头。

“你忘了。”他低语，“我也是转世之人。”

下一瞬，他的身影竟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仿佛时间出现了短暂错位。两柄飞剑先后刺空，只在他衣袍上留下浅浅划痕。

“转世者，对‘未来’有本能的规避。”崔鸩微笑，“你这一招，我在三天前的心湖预兆中，已经死过七次了。”

谢玄衣面色不变，手中印诀陡变。

“那就试试这个。”

他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真言。霎时间，方圆百里内的风雪尽数停滞，每一粒雪花都悬浮空中，晶莹剔透，宛如星辰排列成阵。

【生灭星图】??谢玄衣压箱底的禁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