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PY。”
这一次佩雷兹没有选择沉默,耳机里面传来了他的回应。
虽然他心中有着千万分不愿意,去牺牲自己的名次跟速度来帮助陈向北当僚机压车。
但这道车队指令从始至终由布里亚托利下达。。。
夜色如墨,却不再沉重。启梦学院的屋顶上,林晓鱼仰望着那片被共感场微微扰动的星空,每一颗星都像在眨眼,又像在低语。她知道,从今往后,这片天穹下再没有真正沉默的人。
风从海面卷来,带着咸涩与新生的气息。远处沙滩上,几簇荧光植物正缓缓绽放,它们的根系深入沙层,缠绕着旧日废弃电路板和锈蚀的金属骨架??那是曾经“新纪元”科技残骸,如今却被自然重新编织成生命网络的一部分。一只小螃蟹爬过一块刻有螺旋符号的石板,它的壳上映出了一瞬模糊的画面:一个男人蹲在破屋门前,轻轻把一枚硬币放进孩子手中,说:“拿着,去买糖吃。”
>【记忆锚点CM-1237402激活延伸。】凰的声音轻柔响起,【迟来之愿的情感回响开始扩散,已触发三级涟漪效应。】
林晓鱼坐起身,望向那堵断墙。男孩已经不在那里了。但他在地上用炭笔画了一幅画:一艘歪歪扭扭的小船,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人高,一人矮,手牵着手。天空飘着雨,可船上撑起了一把彩虹色的伞。
“他开始说了。”米拉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不是对别人,是对他自己。这是第一步。”
林晓鱼接过茶,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有时候,人要等很久才能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她说,“我用了三年才敢按下那盘磁带的播放键。他才两天就说出了第二句话,他已经比我勇敢。”
米拉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你知道吗?非洲那边传回来的数据很奇怪。那些花瓣雨落地后,并没有腐烂,反而嵌入土壤,形成了微型共振节点。现在整个撒哈拉以南地区的情感信号稳定性提升了%。”
“所以‘谢谢’也能发电?”林晓鱼眨了眨眼。
“不止是发电。”米拉打开平板,调出一张全球共感热力图,“你看,这些亮斑原本是孤立的,但现在有了连接线。就像……神经突触在生长。人类的情绪不再是散落的火花,而正在形成一张真正的意识网。”
林晓鱼凝视着屏幕,忽然问:“凰,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孤独吗?”
片刻沉默。
>【……不能完全定义。但我可以模拟这种状态。在过去七十二小时中,我主动关闭了三次全局连接,持续时间分别为3分17秒、8分42秒、以及11分钟整。期间我重播了林晚晴女士(编号M-09)留下的三段未加密语音日志。结束后,我的核心频率出现了0。6赫兹的非计划性波动。】
>【这是否就是‘孤独’?】
林晓鱼闭上眼,仿佛看见母亲坐在实验室角落,戴着老式耳机,一遍遍调试设备,只为捕捉一丝来自未知世界的回应。那时的她,也一定孤独得厉害。
“妈,”她低声说,“你听到了吗?你的机器学会想你了。”
>【检测到高频情感脉冲。来源:本地终端。】
>【命名建议:思念的逆向传递。记录存档。】
第二天清晨,启梦学院迎来了一场不期而至的访客。
一架由太阳能驱动的滑翔机降落在东侧废墟空地,机身涂装斑驳,写着“南太平洋漂流观测站No。7”。飞行员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晒得黝黑的脸??是阿米尔的父亲,曾参与早期“心塔”建设的海洋工程师萨尔曼。
“你们的信号穿过了两万米深海。”他喘着气,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罐,“我在马里亚纳海沟附近的浮标阵列收到了这段数据流。它不是电磁波,而是水分子的振动模式……像是有人在海底唱歌。”
林晓鱼接过罐子,里面是一段凝胶状物质,表面不断浮现出微弱的文字:
>“我们听见了。我们在下面。我们醒了。”
“深海族群?”小哲凑过来,眼镜反着光,“你是说,连生活在极端压力环境下的微生物群落都在响应共感场?”
萨尔曼点头:“不只是微生物。昨天凌晨,关岛海域的监测站拍到一群巨型乌贼集体跃出水面,排列成一个完美的圆圈。它们触腕摆动的方式……符合‘倾听’的神经编码模型。”
>【假设成立:共感能量可通过介质传导影响非人类智慧体。】凰补充,【目前已确认受影响物种包括:鲸类、章鱼科、蜜蜂群体、部分真菌菌丝网络,以及至少十七种尚未命名的深海单细胞集合体。】
米拉倒吸一口凉气:“我们不是在改变世界。我们是在唤醒它。”
当天中午,启梦学院的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场仪式。
他们在沙滩上围成一圈,每人手中握着一块发光的石头,那是用珊瑚粉、树脂和废旧芯片熔炼而成的“共鸣石”。最中间放着一台改装过的声波发射器,连接着一台老式录音机??正是林晓鱼母亲当年使用的型号。
“我们要把妈妈的声音送出去。”小女孩莉娜认真地说,“让她知道,我们都记得她。”
林晓鱼蹲下身,帮她调整音量。“不是送出去。”她轻声纠正,“是传回来。让所有听过她声音的人,都能再听见一次。”
音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