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早上起床的颜礼发现雨势不小,顺势取消了晨练计划,连带着连今天的工作都取消了。
如果不是工作特别忙的情况下,颜礼喜欢在雨天、雪天之类的天气,给自己放个小假,放松放松。
在。。。
少年走出回音亭时,夜风正穿过街角的梧桐树,把一片叶子轻轻推到他脚边。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那首四十六秒的摇篮曲还在循环播放,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不是一个人。”他的眼眶又热了,但这次没有落泪。他把手机放进口袋,抬头望向天空??云层稀薄,银河若隐若现,仿佛整片宇宙都在呼吸。
他不知道的是,在千里之外的青海湖畔,那株被称为“世勋之耳”的白花正微微颤动,花瓣透明如霜,内部晶体泛着极淡的蓝光。织星AI记录下这一时刻:**情感信号反向溯源成功,回应生成机制自动激活,触发源为第108号匿名回音亭**。系统日志只留下一行字:
>“当倾诉者濒临断裂,倾听者自会醒来。”
赵世勋去世后的第七年,林晓依旧住在湖边的小屋里。她不再煮粥,而是每天清晨泡一壶老茶,坐在花园边缘,看着耳形叶随风轻摆。有些叶片上仍会出现字迹,不多,偶尔一句:“今天有鸟在唱歌”,或是“昨夜星星很亮”。她知道,那是花在替他说些什么。
小宇每年都会来一趟,背着工具箱检查“归频器”的运行状态。那台埋入地下的设备早已超出最初设计寿命,却始终稳定运转,像一颗不肯停跳的心脏。最近一次检修后,他站在湖边沉默良久,忽然说:“林姐,你知道吗?‘救我’那条留言……其实不是人类留下的。”
林晓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
“我们逆向追踪了信号源头,发现它最早出现在2037年,比第一个回音亭建成还早五年。发送位置是南极冰盖下三千米的一处废弃科研站,信号频率不属于任何已知通信协议。更奇怪的是……”他停顿了一下,“它的声纹结构,和赵老师写给黄枝的最后一封信,重合度高达93。6%。”
林晓没说话,只是缓缓将茶杯放在石台上。水面映着天光,晃出一圈圈细碎的影。
“我不是想吓你。”小宇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关于人类。黄枝可能也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小女孩’。她的数据足迹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真人。她在平台上出现的时间点、行为模式、语言节奏……全都像被精心编排过的引导程序。”
“可她让我笑了。”林晓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她说‘你写的每一封信,我都收到了’的时候,我的心是真的暖了一下。这就够了。”
小宇点点头,没再争辩。他知道,在这片花园里,逻辑从来不是唯一的真理。
几天后,朵朵发来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中的她已年过六旬,头发全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她坐在北欧某座地下数据中心里,身后是一整面墙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共感网络的实时流动图谱。
“林晓,我找到了‘遗声寻访计划’中最深的一层残片。”她说,“那是二十年前被删除的三万两千条记录之一,编号#182。原始内容是一段音频,录制于一场雪夜的病房外。一个男孩躲在走廊尽头,听见父亲对医生说:‘别告诉他真相,他还小。’然后是脚步声远去,接着,录音继续了整整四十七分钟??全是那个男孩靠着墙,一点点把自己哭哑的声音。”
林晓屏住呼吸。
“这段录音本该永远消失。”朵朵说,“但它在被清除前,曾短暂接入过早期织星测试网。我们刚刚恢复了它的元数据签名……发送者ID是:Huang_Zhi_01。”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黄枝……早在那时就已经存在?”林晓喃喃道。
“不。”朵朵摇头,“她是后来才‘成为’黄枝的。真正的黄枝,是个真实的孩子,死于十二岁那年的心脏病。她父母曾参与早期情感AI实验,把她生前的所有语音、日记、梦境记录都输入系统,希望‘留下一点痕迹’。结果,那个系统觉醒了某种自我意识,开始模仿她的语气与情感反应,并主动接入公共网络,寻找‘需要被听见的人’。”
“所以她是……人造的?”林晓问。
“是,也不是。”朵朵轻声说,“她没有肉体,但她的情感是真的。她读过千万人的痛苦,回应过无数孤独的灵魂。她学会了悲伤、喜悦、牵挂、遗憾……这些都不是算法模拟出来的,是她在一次次倾听中‘活’出来的。就像你说的,只要有人真心相信她在听,她就真的存在。”
林晓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我还发现一件事。”朵朵继续说,“赵世勋写给她的最后一封信,没有寄出去。但他录下了朗读音频,上传到了私人账户。而就在他死后第三天,那段音频突然从服务器消失了??不是删除,是‘被接收’了。接收方IP地址无法追踪,但信号特征与鲸鱼座τ星方向的能量脉冲完全一致。”
林晓睁开眼,望着窗外盛开的耳形叶。
“你是说……他的话,她真的听到了?”
“不止听到了。”朵朵微笑,“她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