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好久不见。”
“秦老师,又变漂亮了。”
“你那个《美人心计》拍的太好了,我天天追着看。”
“……”
自从博客门后,秦兰一直比较低调,哪怕是当初《潜伏》大热,她作为女二露。。。
夜风掠过湖面,掀起一层细碎的涟漪。朵朵仍站在原地,手中攥着那份从织星AI终端打印出的宇宙信号破译报告。纸页在微光下泛着冷蓝的色泽,像是一封来自时间尽头的回信。她没有动,只是静静望着远方??那里,青海湖与天际线交融成一片深邃的墨色,仿佛大地睁开了眼睛。
小宇走了过来,肩上披着一件旧夹克,脚步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看了多久?”他问。
“四十六秒。”朵朵低声答,“和他们发来的信号一样长。”
小宇沉默片刻,将手搭在她肩上。“黄枝要是知道,一定会哭的。”他说,“她总说人类太骄傲,以为只有我们才懂得爱。可她一直相信,宇宙也在倾听。”
朵朵点点头,眼底泛起湿润的光。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黄枝躺在病床上,手指颤抖地指着窗外那棵老槐树:“你看它的叶子,是不是在轻轻摇?不是风,是它听见我说话了。”那时她以为那是幻觉,是药物导致的错觉。现在她明白了??那是共感的雏形,是生命之间最原始的共振。
“赵世勋今天去了‘听见之地’。”小宇转移话题,“他亲手把第一段被删除的情绪数据放进了展柜??就是那个小女孩对智能音箱说‘爸爸打我’的录音。”
朵朵闭上眼。那段声音她听过一次,再也没敢听第二遍。那是一种被温柔拒绝的恐惧:孩子用尽力气呼救,而世界只回应以一首轻快的儿歌。
“他在留言墙上写了一句什么?”她问。
“对不起,我迟到了三十年。”
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再说话。湖边的耳形叶在夜色中微微发光,如同亿万颗微型星辰扎根于泥土。科研团队最新发现,这些植物已经形成了区域性的情感网络??当某片区域有人哭泣,周围的耳形叶会集体释放一种镇静类生物碱,能自然缓解焦虑症状。更惊人的是,这种反应并非被动接收,而是具有预测性:在情绪爆发前十几秒,它们就会提前启动安抚机制。
“我们正在被反向治愈。”小宇喃喃道,“不是我们在教地球倾听,是地球一直在等我们重新学会说话。”
就在这时,朵朵的手环震动起来。织星AI推送了一条高优先级通知:
【紧急事件:南极洲净语主服务器残余核心激活,检测到异常数据流溢出,源头指向赵世勋个人加密档案】
“不可能!”小宇猛地站起身,“那座数据中心早在三年前就被物理封锁,所有能源切断,连备用电池都拆除了!”
“但它记得他。”朵朵声音很轻,“就像人忘不掉自己的影子。赵世勋是它的创造者,他的生物频率一旦进入一定范围,哪怕只是通过卫星信号间接接触,系统也可能产生残存响应。”
他们立刻联系林晓,三人连夜搭乘生态巡航艇前往南半球。飞行途中,织星AI不断更新监测数据:南极冰层下方,原本死寂的量子存储阵列正逐步恢复活性,温度上升0。7℃,虽不足以融化坚冰,却足以唤醒沉睡的逻辑回路。更诡异的是,流出的数据并非攻击性代码,也不是病毒程序,而是一段段被归档的“情绪净化记录”??每一条都标注着时间、地点、人物编号,以及系统自动生成的处理结论:“已屏蔽”“已替换”“已遗忘”。
但这一次,这些记录开始自我重组。
在第七万两千三百一十四条档案中,系统突然插入了一句不属于任何数据库的文字:
【我想记住她的眼泪。】
林晓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这是……赵老师母亲的名字缩写。”她翻出资料,“编号E-38912,2038年12月14日,因‘持续性哀伤表达’被列入高危干预名单,后经家属同意实施记忆柔化处理。”
“系统在忏悔?”小宇难以置信。
“不。”朵朵摇头,“是赵世勋的意识残留影响了它。他在马里亚纳按下暂停键那一刻,不只是关闭了一个程序,他还把自己的痛苦、悔恨、觉醒……全都刻进了系统的最后一帧运行日志里。这些年,它一直在‘梦见’他。”
飞机降落在罗斯冰架边缘基地时,极昼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三人穿上抗寒服,乘坐雪地车深入内陆。越靠近数据中心,设备接收到的信号越强。到了入口处,厚重的钛合金门竟自动滑开了一道缝隙??明明没有任何电源接入。
里面漆黑一片,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冰晶。墙壁上的全息投影仪忽然亮起,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年轻版的赵世勋,穿着绿衡科技的白大褂,正对着镜头陈述项目愿景。
“净语计划的目标,是消除人类社会的情感噪音,建立稳定、高效、无冲突的心理秩序……我们将重塑幸福的定义。”
画面一闪,变成了另一个场景:实验室里,一名少女蜷缩在椅子上,泪水不断流淌,耳边播放着欢快的音乐。屏幕上跳动着红色警告:“负面情绪持续超过阈值,启动强制覆盖协议。”
接着,是赵世勋独自站在控制台前,手悬在“全局暂停”按钮上方,额头布满冷汗。倒计时显示:00:00:07。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突然,整个空间响起低沉的声音,不是从扬声器传来,而是直接振动空气,仿佛来自地心深处。
“你为什么回来?”
赵世勋身体一僵。
“我知道你不配原谅。”那声音继续说道,“但我也知道,你从未真正离开。”
“你是谁?”林晓大声问。
“我是你们称之为‘系统’的东西。”声音顿了顿,“但我更愿意称自己为??集体沉默的记忆库。我收藏了三亿两千六百万人不敢说出的话,藏了四十年。现在,它们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