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山上找,可再也找不到他了。”
许风吟将叶子扫描存档,在《回声档案》第七十五页写下:
>**编号08,姓名:凤妹。
>十岁,瑶族,弄尧小学四年级。
>父亲采药失足坠崖,遗体至今未寻获。
>自事发以来,持续出现“父亲仍存活”妄想,并发展为夜间游走行为。
>拒绝接受母亲改嫁事实,称“妈妈只是去城里买药”。
>昨夜‘唤魂礼’中首次传出潜意识语音,表达深层恐惧与依恋。
>今日于08号盒内留下蕨叶及留言,标志封闭情感通道出现裂缝。
>此非痊愈,而是伤口开始呼吸。**
中午,许风吟独自上山,按村民指引前往当年事故地点。山路陡峭,荆棘丛生,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一处断崖。崖下深不见底,唯有风吹过岩缝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在崖边坐下,打开录音笔,准备采集环境音。
忽然,一阵??声从背后传来。回头一看,竟是凤妹,赤着脚,裤腿沾满泥巴,手里攥着一把刚摘的蕨叶。
“你怎么一个人上来?”许风吟急忙起身。
女孩不答,径直走到崖边,跪下,把手中的叶子一捧捧撒下去,嘴里轻轻念着:“爸爸,我带药来了……你吃一点,就能爬上来啦……”
许风吟鼻子一酸,蹲在她身旁:“你知道吗?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找到他。就像月亮,你看得见它,但它不在天上,而在水里、在心里、在每一个你想起他的瞬间。”
凤妹怔怔望着他,眼泪无声滑落。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做个声音盒子,专门留给爸爸。你想对他说的话,都可以录进去。不是为了让他听见,是为了让你说完之后,能轻轻放下。”
女孩终于点头。
当晚,“梦境剧场”再次开启。轮到凤妹时,她捧出一团灰绿色黏土,沉默地捏了很久。最后呈现的是一座山,山顶有一棵歪脖子松树,树下摆着一双男人的解放鞋。山腰处站着一个小人,正向上挥手;而在山脚,则是一个更大的人形轮廓,半隐于雾中,一只手伸向天空。
张老师轻声配音:
>“我六岁那年,爸爸背着我去镇上看病。路上他问我:‘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忘记我?’我说不会。他说:‘那你每年清明都要来山上喊我,我就听得见。’
>可我现在不敢喊了。因为每次喊完,都没人回答。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把他弄丢了?
>直到今天,许老师告诉我,有些话不需要回应,只要说出来,就已经到达了。
>所以,爸爸??
>我今天带药来了。
>我没忘你教我的歌。
>我……还想再抱你一次。”
全场寂静。连盘阿公也低头抹泪。
许风吟取出一卷磁带,递给女孩:“要不要录一段话,放在你的声音盒子里?”
凤妹接过话筒,声音细若蚊鸣,却一字一句清晰可辨:
>“爸爸,今天我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