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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道心种魔拥有化身（第2页）

“你是说……让我亲手抹去‘母亲之死’这段因果？”

“不仅是她。”百诗剑道，“还有你因此走上菇道的一切动机。你要斩断‘因’，才能阻断‘果’。”

空气仿佛冻结。

百晓生忍不住道：“这不可能！一个人怎能主动遗忘至亲之死？更何况是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与痛苦？”

“可以。”吴量忽然笑了，“只要用‘忘忧菇’配合‘空识阵’，再以‘断缘露’清洗魂根……的确能做到。”

但他随即摇头：“可那样一来，我就不再是‘我’了。”

“可你若不去做，”百诗剑冷冷道，“未来的你就会回来，杀死现在的你，然后继续轮回下去??永无止境。”

沉默再次笼罩。

忽然，吴量抬头：“有没有第三条路？既不让未来的我归来，也不必彻底抹除记忆？”

百诗剑看着他，眼神复杂：“有。但代价更大。”

“说。”

“你可以进入‘时间夹缝’，成为守门人。用自己的生命作为锚点，镇压那条崩坏的时间线。从此不得出入，不得转世，不得解脱??只存在于‘之间’。”

“相当于……自我放逐于永恒？”

“是。”

吴量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笑容、父亲断臂后的嘶吼、火光中倒塌的屋梁……那些记忆如同烙印，深入骨髓。

可他也看到了另一幅景象：千年后，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持断裂的菌伞权杖，脚下踩着无数世界的残骸，口中喃喃：“再来一次……只要再来一次，就能救下她了……”

那一刻的自己，已经疯了。

疯得彻彻底底。

“我明白了。”吴量睁开眼，眸中已无波澜。

他转身走向百晓生，手中幽蓝菌菇轻轻一震，顿时释放出庞大信息流。

“这是我对有相四变的所有推演成果，包括尚未验证的三种变体、以及如何规避时间反噬的七种方案。全给你。”

百晓生震惊：“你不怕我借此超越你？”

“怕。”吴量坦然，“但我更怕未来的我归来。而你，至少还保有对师门的敬畏，不会轻易触碰禁忌。”

他又取出一枚漆黑小菇，递过去：“这是‘断流孢子’，可短暂切断信道连接。若有一天你察觉时间出现异常波动，立刻引爆它，或许能延缓他的降临。”

百晓生接过，郑重收好。

吴量最后望向虚空中的百诗剑：“我会去时间夹缝。但在那之前，我想再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幻象。”

百诗剑默然片刻，抬手一挥。

那滴光阴露猛然炸开，化作漫天银辉。雪花凝滞空中，时光倒流十载。

一间简陋木屋出现在雪原中央，炉火正旺，女人哼着童谣，在灶台边煮汤。年轻的吴量蜷缩在床上，额头滚烫，发着高烧。

“乖儿子，喝了这碗菌汤，病就好了。”女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走来，脸上满是温柔。

吴量站在门外，静静望着。

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这是假的。是记忆的投影，是时光的残响。

可他仍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触碰那扇窗。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玻璃的瞬间，整幅画面轰然破碎。

“够了。”百诗剑的声音响起，“再多看一眼，你便会动摇。”

吴量收回手，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