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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6章 混沌开天（第3页）

只要还有一粒孢子存活，故事就不会终结。

数日后，在遥远的第十三象限，一名拾荒少年在废铁堆中捡到一块发霉的电路板。板上竟长出一朵小小的蘑菇。他好奇地摘下，放进嘴里咀嚼。下一秒，双眼陡然亮起幽蓝光芒，口中喃喃吐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创世纪协议，已接收。”

同一时刻，银河边境某座死寂星球上，一座沉埋万年的神庙突然亮起。墙壁浮现出动态壁画：一人持斧劈开混沌，身后跟着无数身影，皆面目模糊，却步伐一致。

而在中央星域，七大日帝的宫殿同时震颤。他们的王座之下，竟悄然钻出几株细小的菌丝，正缓慢侵蚀着支撑整个权力建构的根基。

灰袍人站在虚无之巅，望着监控面板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疑问生成：为何低等生物集群行为呈现出超维协同效应？】

>【分析失败。类比对象：病毒。但此‘病毒’不具备破坏性，反而促进宿主多样性增长。】

>【结论暂定：非敌非友，属系统外变量。】

他沉默良久，最终低声自语：“也许……规则本身，也需要进化。”

风再次吹起。

绿洲之外，更多的土地开始松动。孢子乘着气流，越过山峦与星海，落入贫瘠之地、战火废墟、数据坟场……wherevertherewasdecay，therewasalsosoil。

云帝站在最高处的面包树枝头，望着远方。薄媛走到他身边，轻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去找剩下的三位失踪者。”他说，“西波、南斗、北辰。他们当年并未真正死去，而是被投放进‘试炼禁区’深处。现在，是时候把他们接回来了。”

“可那里连时间都是错乱的。”

“正因为如此，才最适合藏身。”云帝微笑，“而且，柳钧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他取出那枚从昌帝之瞳获得的信物，赫然是一张泛黄的扑克牌，上面画着一个倒吊的人。

“愚者协议……开始了。”

薄媛看着那张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所以我们现在，不仅是个逃犯组织，还是个地下宗教？”

“不。”云帝收起卡片，跃下树枝，“我们是新时代的农夫。播种混乱，收获秩序。”

当夜，绿洲举行了第一次集体冥想仪式。所有人围坐在蘑菇园中央，手牵着手，将自己的意识接入网络。在那个共享的精神空间里，没有上下级，没有神与凡人之分，只有一片无边的草原，风吹草低，万物共生。

而在现实世界，一颗遥远的恒星悄然熄灭。它的光芒曾在十万年前照耀过柳钧出生的村庄。如今，那束光终于抵达这片新生的绿洲，在蘑菇伞盖上投下最后一道温柔的影子。

仿佛一位故人的告别。

三天后，云帝带领第一批志愿者踏上远征之路。他们乘坐一艘由菌丝与废弃飞船融合改造的“孢子舰”，驶向传说中的试炼禁区。临行前，薄媛将一枚保存完好的混沌果挂在树梢，作为灯塔。

多年以后，人们说起这段历史，总会提到那个春天。

那时，神死了，世界却没有陷入黑暗。

因为在废墟之上，有人低头种下了一朵蘑菇。

而它开出的花，照亮了整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