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遍山谷,顺着地脉扩散,竟与空中“疑穹”产生共振。云层开始旋转,速度渐缓,颜色由黑转灰,最终裂开一道缝隙,阳光洒落。
那一刻,全球多地同步报告异象:
-北境冰原,一座千年冰塔轰然倒塌,露出内部刻满问题的水晶柱,标题为《被禁止的童年》;
-东陆某城,一名官员在朝堂上突然跪地痛哭,自首二十年前冤杀无辜之事,只因晨起时听见女儿问:“爸爸,坏人会不会也是别人的好人?”
-南溟岛上,一颗流星坠入观星台,碎屑拼成一句话:“你们终于听见了。”
“疑穹”消散了。
但阿念知道,这只是开始。
几天后,一只信鸦穿越风暴抵达问壤,爪上绑着半片烧焦的竹简。上面残留的文字显示,这是来自极北冰原游猎者的紧急通报:
>“初问台再现……不止一座。
>全球共浮现九处遗迹,皆呈环形祭坛状,中央皆立无字碑。
>每当日出,碑面浮现不同问题,日落则消失。
>第七日晨,中央碑文突变为:
>**‘你们确定,自己是在解放问题,而不是制造新的枷锁吗?’**
>当晚,三名试图拓印碑文的学者失踪,仅留下他们的笔记:
>‘我们以为我们在提问,其实是被提问。’”
消息震惊四方。
卢景听完,久久不语,最终喃喃道:“也许……我们一直误解了‘元始法则’的本质。”
“什么意思?”莫断风皱眉。
“我们以为它是某种至高规则,等着被揭开。”卢景抬头,“可如果它根本不是‘法’,而是‘问’本身呢?如果所谓的‘法则’,其实就是宇宙对生命发出的第一个问题??‘你要如何活?’”
一片寂静。
阿念忽然笑了。他走到桃树下,挖开石匣,将铜钱取出,轻轻放在掌心。
耳边,那三个字再次响起:
>**“继续问。”**
他抬起头,望向远方。
春天又一次降临。桃树第四次开花。
这一次,花瓣不再落入土中,也不再飞向星空,而是悬浮于半空,围绕问壤缓缓旋转,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环,宛如一个巨大问号,烙印在天地之间。
而在遥远的未来,当考古学家打开那本《问始堂?第一年记录》,读到末尾那段苍老笔迹时,他们会发现,纸页边缘还有一行极小的附加语,墨迹新鲜,仿佛昨日才写就:
>“你说完了,轮到我了。
>我的问题是:
>如果所有答案终将腐朽,
>那么唯一永恒的,是不是就是不断提问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