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序从小就没有感受过父爱。
从小到大,他与江毅的感情一直不亲。
本以为江毅死了他一定不会难过。
可真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远处,一位中年男子一手抱着一个小男孩,一手撑着雨伞,行色匆匆地朝着医院大门这边走来。
很快,那名男子走到江时序身边。
到了医院门口,男子收起雨伞,低下头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的小男孩:「宝宝不哭,爸爸带你看医生,马上就不疼了。」
江时序心中一颤。
视线就像黏上了一般,怎么都移不开。
那个小男孩看起来才一两岁,小小一个。
男子穿着某个工厂的工装,深蓝色的,胸口处还绣着工厂的名字。
江时序注意到男子的双手,粗糙黝黑,布满老茧。
就是这么粗糙的一双手,抱着小男孩儿的时候动作极尽温柔,透着浓浓的父爱。
那双饱经风霜的脸上,尽是焦急担忧。
这样的神色,他几乎从未在江毅脸上看见过。
哦,不对,是有看见过的。
那年江毅带着傅远洲回国,请求爷爷奶奶让傅远洲认祖归宗。
爷爷奶奶不同意,连家门都不让他们进。
江毅便抱着傅远洲在门口一跪不起。
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
阴沉沉的,沉闷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
很快就下起了雨。
江毅脱下外套盖在傅远洲头上,为他遮风挡雨。
但傅远洲还是淋了雨受了凉,发起了烧。
江毅焦急的神色跟这位父亲一模一样。
江时序无声地看着,心脏闷闷发痛。
男子抱着孩子匆匆地走了。
江时序收回视线,看了眼面前的茫茫雨幕。
门口几个小姑娘羞红着脸时不时偷瞄他几眼,窃窃私语说着什么。
江时序对着一切漠不关心。
他抬脚迈入茫茫雨幕中。
。。。。。。
入夜,江时序的基地。
「少爷,已经查到傅念墓地的位置了。」陆泽站在江时序面前低声汇报,「傅远洲在A国黎城的某个偏远小村子里专门为傅念修了墓园。」
陆泽江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江时序,「这村子是当初傅念初到A国时跟傅远洲的落脚之处,他们在此处居住了五年,傅念也死在这里。」
江时序打开那个文件袋。
厚厚的一沓。
里面有他们居住的那个小木屋的照片,还有傅远洲和傅念的一些旧照片。
陆泽道:「这个屋子就是当时傅远洲和傅念的居所,这些年傅远洲一直有派人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