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了睁眼睛,又侧头避去这刺人的光线,就在此时,一手阴翳遮下,挡在她的眼前。
随之而来的是,是沈浔温润的话声:「时辰,阿愿可以再睡一会儿。」
姜时愿忽得起身,下意识用手才撑着软塌,可惜昨夜的酸涩积累,原连这一丝也使唤不出,阿愿差点跌下,好在沈浔搂过她的腰,带近自己。
许是阳光直照,玉色的脸庞慢慢泛起酡红。
昨夜的狼狈的沈浔完全不见踪迹,眼下的他衣着完好,墨发齐束,俨然朗月清风般的姿态,可沈浔越是镇静自若丶越是端庄儒雅,阿愿就越是能想起来昨夜的那般陌生的沈浔。
她有些不好意思,再度躺回床榻上,侧身向内,悄悄拉高靛青色的锦衾盖过自己的眉眼,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你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等等。」姜时愿忽然喊住沈浔,沈浔止住脚步,听着阿愿继续说道:「你。。。。好多了吗?」
沈浔笑了笑:「已然无碍。」
「那就好。。」阿愿的朱唇微启,又羞赧地问道:「那盘。。。桂花糕你。。」
「早已扔了。」
「那你可有查到这个桂花糕是谁的主意?」
「查到了,是独孤忆柳,阿愿想要如何处置?」沈浔又道,「你若不方便出面,此事就全权交给我,可好?我定不会放过独孤忆柳。」
阿愿蒙在被窝中沉思一会儿,此事虽然她难以出面,但也不敢轻易交给沈浔,他怕沈浔的手段太重,牵扯出独孤氏一族,到时候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再说,阿愿也能稍微能理解独孤忆柳,她的执念莫过于『盛怀安』,情字一事,过痴则默,她显然因堕入情爱一事失去了自我。
可恨,又可怜。
阿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吧,我会妥善处置。」
沈浔低沉应道,又垂下眼眸,「阿愿,昨夜之事是我不察,我保证以后此事不会再有了。。。」
「还有。。。。昨夜之事,就忘了吧。」
「忘了?」阿愿有些讶然,昨夜之事。。。她如何能忘得了?
「是。」沈浔听见她的嘤咛之声,「忘了吧,我们都忘了,阿愿你永远是我的恩人,沈浔一身都无以为报。」
恩人。。。?不知为何,阿愿听见这两字时,心狠狠被刺痛了一瞬。
心中泛起酸涩的苦意,但是却不知缘何而来。
或许。。。她能这么坦率地放下盛怀安,是不是因为早就习惯了沈浔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身旁,也早以依赖于沈浔唯独对她的温柔,也是不是因为心中早有沈浔的位置?
姜时愿眼下还尚不清楚。
沈浔垂下羽睫,转瞬离开,推门而出,就见两道人影立在门前,一是李奇邃的,还有一个是三日不见的袁黎,正坐在石凳上啃桃子。
李奇邃摸索着下颌,感叹道:「怪哉,都日上三竿了,姜姐姐从来没有起身这么晚过,每次鸡鸣不到就会起身。。。莫不是这几日看卷宗太过劳累,伤到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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