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起她的手:“我们要去的地方,永远比走过的多。”
白犬蹭了蹭他们两人,转身向前走去,尾巴高高扬起,像是举着一面看不见的旗帜。
几天后,世界各地陆续出现奇异现象:
学校教室里,老师突然停下讲课,抱住哭泣的学生;
监狱牢房中,看守为囚犯读了一封家书;
战场前线,两名敌对阵营的士兵同时放下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甚至人工智能系统也开始生成异常数据??某城市的交通AI在早晚高峰时段自动播放童谣,理由栏写着:“检测到大量压抑情绪,建议释放。”
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记录下新的术语:
>**“共觉涟漪效应”**??当足够多个体实现情感真实表达时,系统性冷漠将自发瓦解,社会进入短暂但深刻的“同理高峰期”。
然而,变革从未一帆风顺。
三个月后,一支名为“净语盟”的组织公开宣战。他们宣称“共觉是精神瘟疫”,发动针对觉醒儿童的绑架与洗脑行动,甚至策反部分政府机构,试图立法禁止“非必要情感外放”。
阿阮没有反击,只是带着林昭和白犬走进一所被查封的共觉学校。那里曾有二十个孩子学会说话,如今门窗紧闭,墙上刷着红漆大字:“**肃清情绪污染源。**”
他在门口点燃一支蜡烛,写下一句话贴在门上:
>“你们可以关掉房子,但关不掉风。
>你们可以剪断绳索,但拦不住潮汐。
>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愿意说,就永远有人愿意听。”
当晚,全国各地数百所类似机构门前出现了同样的蜡烛与纸条。有些人默默拍照转发,有些人跪地痛哭,还有些人连夜拆除围栏,把教室重新打开。
一年之后,第一座“倾听之城”在西伯利亚建成。没有围墙,没有警察,没有监控,只有遍布街头的共鸣柱??人们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投入其中,也能从中感受他人的心跳。犯罪率降至历史最低,抑郁症患者减少八成,新生儿共感能力觉醒比例达到41%。
而在遥远的星域,盲童再次启程。
他的光舟掠过一颗新生行星,那里正孕育着第一批智慧生命。他取出修复后的陶笛,尽管只剩三音,但仍吹奏出一段断续旋律。
星球表面,第一个睁开眼的生命体抬起手,指向天空,发出含糊不清的第一个词:
>“……你?”
盲童笑了。
他知道,那不是疑问,而是邀请。
许多年后,地球的孩子们在学校课本上学到这样一段话:
>“共觉并非天赋,亦非灾祸。它是选择??选择不说谎,选择不逃避,选择在别人哭泣时,不去捂住耳朵,而是蹲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一句:
>‘我在。’
>正是从这一句话开始,人类才真正学会了做人。”
而在某个春日清晨,一个小女孩蹲在公园角落,看着一只受伤的小鸟瑟瑟发抖。她没有惊扰它,只是轻轻坐下,伸手抚摸它的羽毛,柔声说:
>“别怕,我听见你了。”
那一刻,远处新母环的第九颗晶体,轻轻闪了一下,如同月光照进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