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庭栀这话,面具男子又道。
「依你看,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阮庭栀沉思片刻。
「徒儿觉得,五分真,五分假。」
「继续。」
「云思衡特意将云知柠的画像送到谢府,挑起云栖晚对云玥身份的怀疑,又在祭祀之日,提前安插好的人杀了那嬷嬷,不让云知柠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当初是太后将云玥和云知柠调换,那老妖婆和云谏就算是死,肯定不愿说出此事的真相。
而那嬷嬷又是除他们二人之外,此事的唯一的知情人,可云思衡将她杀害,没有证据,云栖晚等人便无法名正言顺的闯入信王府,将云知柠救出来。
「云栖晚和祈墨淮吩咐混入信王府的人,打听到那些关于云知柠的消息,恐怕也是云思衡故意泄漏出去的。」
这么多年,云思衡能将兰苑围成铁桶一般,就算是整日住在信晚府的云谏也奈何不了,外人又岂会轻易混入。
「宫里的那位曾传云知柠入宫,但去的是云谏养在别院的冒牌货,故意让云栖晚发现白雪竹,恐怕也是云思衡的目的之一。」
云栖晚从小便受尽太后磋磨,若知道当年的调换之事,不论是出于对太后的痛恨,还是出于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同病相怜,她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将云知柠救出。
「而云思衡又在谢澜安抢亲之日,顺势让他们把云知柠救走,多半是为了表诚心,让云栖晚助他复仇。」
「徒儿听说云知柠对云思衡这个哥哥极其信任,若有她在一旁吹耳边风,谢府和云栖晚不知不觉间,对他的印象也好上不好。」
亲人之间那种信任是最美好的,但也是盲目的,更是可怕的,危险的。
「他处心积虑,想将云栖晚拉入自己的阵营,为他所用。」
「可他显然低估了云栖晚,他们约在玄中寺相见,虽不知他们具体谈了什么。」
「但从暗云骑将他的人杀得片甲不留来看,他并未取得云栖晚的全盘信任。」
那丫头能以一己之力,拔了师父这么多年来布的暗装,又岂会是云思衡能轻易算计的。
若那丫头不是昭云帝的女儿该多好,那样的话她也不必在矮子里拔高个,选择这么砢碜的三个人合作。
「且云思衡对江清芷的执念极深,他想利用云栖晚得到江清芷也不无可能。」
「所以徒儿想,他想同云栖晚合作是真,但徒儿担心,他在利用云栖晚的同时,云栖晚也在利用他。」
话刚说出口,阮庭栀担心面具男子误会,迅速又补充道。
「徒儿想说的是,云思衡不一定斗得过云栖晚,若被云栖晚反利用他来套取师父的计划,会对师父不利。」
听到这,面具男子伸手将阮庭栀扶了起来。
「为师闭关这段时日,辛苦栀儿了。」
听到他语气温和了下来,阮庭栀暗暗松了一口气。
「师父言重了,这些都是栀儿该做的。」
只要能替爹娘报仇雪恨,就算拿她这条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不知师父打算跟谁合作?」
「依你看,为师选择谁最合适?」
阮庭栀犹豫片刻。
「相比云谏与云谦,徒儿觉得,云思衡稍微合适一些。」
云谦背后无依仗,云谏如今没有那老太婆的帮助,虽然手里有一半私兵的兵权,但云谏的脑子暂时还配不上他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