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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凡人的世界（第4页）

皱纹更深，背更弯，走路需要拐杖。但她每天仍坚持绕园一周，查看孩子们写下的问题墙。

这天早晨，小满跑过来，递给她一张画。

画上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天空中有两个太阳。

“这是我妈妈。”小满说，“我梦见她了。她没死，她是被送去‘遗忘营’了。但她说，只要我还记得她，她就还活着。”

阿禾抱住孩子，久久不语。

那天傍晚，她独自爬上冰原最高处，取出铜铃，最后一次摇响。

叮??

大地回应。

风雪停歇。

整片北极圈的青梧树同时发光，银色脉络交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能量网。太空卫星拍下奇景：地球外围浮现一层淡蓝色光晕，形状酷似一个巨大的问号。

莫归尘看着星图，轻声道：“人类终于完成了第一次精神跃迁。”

陆沉点燃一支烟，望着边境线上新立的界碑。上面没有国名，只刻着一行字：

>“此处欢迎一切疑问。”

苏璃回到母亲故居，将断铃挂在门前槐树上。风吹过，铃声清越。

林知远在启明书院旧址种下一株青梧幼苗。他蹲下身，用手轻轻覆土，嘴里哼着一首古老童谣：

>“问天问地问自己，

>谁把真相藏到底？

>不怕雷鸣不怕雨，

>只怕心中无声息。”

忽然，苗圃旁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十几个孩子站在夕阳下，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支炭笔。

为首的女孩怯生生地问：“爷爷，我们可以在这里画画吗？我们要画很多很多问题，不让它们丢掉。”

林知远笑了。

他站起来，让开道路。

“当然可以。”他说，“这里是起点。”

远处，铃声再度荡开，穿越山河，掠过海洋，钻入每个人心底最幽暗的角落。

它不说答案。

它只提醒你：

你还活着。

你还敢问。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