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李恒白天上课,晚上写作,偶尔跟325寝室聚聚餐,喝点小酒,日子美滋滋过着。
尤其是见到麦穗和周诗禾天天如饥似渴地追读自己的《末日之书》,嗨!那种成就感快甭说了,爆棚啊!
从春。。。
天刚蒙蒙亮,昭通山区的雾气还缠在树梢上,林小满已经站在“春苗号”的舱门前。她将手掌贴在识别区,系统发出柔和的提示音:“身份验证通过,教师林小满,欢迎归来。”门缓缓开启,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新版本的恒温系统比以往更安静,连风都像被驯服了一般。
孩子们是昨夜才搬进临时安置点的,父母们围坐在火塘边,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不安。这片山去年塌过一次方,村里小学被埋了半截,剩下几间教室也成了危房。镇上派车接送学生要两个多小时,山路颠簸,雨季一来更是寸步难行。直到“星舟计划”把“春苗版”送进来,他们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老师!”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冲过来抱住她的腿,“你是昨天照片里的那个姐姐吗?村长说你会教我们唱歌、画画,还会让房子自己发电!”
林小满蹲下身,替她理了理歪掉的红领巾:“我叫林小满,不是姐姐,是你们的老师。你可以叫我林老师,也可以……”她顿了顿,笑着补充,“叫我‘会飞的房子’管理员。”
小女孩咯咯笑起来:“那我要叫你飞船长!”
笑声惊动了其他孩子,十几个身影从帐篷和石屋中跑出,围着银白色的舱体转圈。有人伸手摸墙,有人踮脚看顶部的太阳能板,还有个瘦高的男孩默默站得远些,低头踢着石子。
林小满注意到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她走过去问。
男孩抬起头,眼神闪躲了一下:“李志勇。”
“志勇啊。”她点点头,“你知道这艘‘飞船’为什么能停在这儿吗?”
他摇摇头。
“因为它听到了你的声音。”她说得很认真,“哪怕你没说话,它也知道你在等一个不会塌的教室。”
男孩怔住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但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第一堂课定在上午九点。课程表由AI根据当地教学进度自动生成:语文、数学、心理疏导游戏、音乐共创。林小满特意把《我想》这篇作文题放在第一节,她知道,在这些经历过灾难的孩子心里,藏着太多不敢说出口的愿望。
“请写下,你最想拥有的一样东西。”她站在电子黑板前轻声说,“它可以是一本书、一间房、一次旅行,或者……一个永远不会离开的人。”
教室安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只有李志勇迟迟没有动笔,盯着空白格子发呆。林小满轻轻走到他身后,看见他在草稿纸上反复画着同一个图案:一座倾斜的房子,屋顶破了个洞,下面站着三个小人,其中一个倒在地上。
她的心猛地揪紧。
十年前她在怒江见过类似的画??那是地震后一个傈僳族男孩的作品,后来才知道,他的母亲就是在那次塌方中没能跑出来。那种沉默的痛,往往比哭喊更沉重。
下课铃响时,其他孩子都交上了作业,唯有李志勇把本子合得紧紧的,塞进书包就往外走。
林小满没拦他。傍晚,她独自来到村口的老槐树下,果然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坐在石头上,望着远处被云遮住的山脊。
“那边,是我们原来的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天早上我妈让我带伞,我没听,回来的时候……路没了。”
林小满静静地听着。
“房子塌了,可课本还在屋里。我想去捡,大人不让。后来救援队来了,挖了三天,只找到我爸的鞋。”
风穿过山谷,吹起他的衣角。
“我以为……以后再也上学了。”
“但现在你有了新的教室。”林小满轻声接道。
“可它也会塌吗?”他转头看着她,眼里有光,也有恐惧,“它是铁做的,要是再来一次滑坡呢?”
这个问题,她准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