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三年内,我不能离开乱冥大泽?”
蹙眉看向眼前的白衣老者,袁清漪一脸不解的问道。
“仙子有所不知,如今乱冥大泽,正处于五百年一次的冥月时期。”
“冥月之下。”
“乱冥大泽的冥兽,都会变得狂暴。嗜血成瘾。”
“哪怕仙子是西湘冥国的假仙,想在这个时期横穿乱冥大泽,同样是凶多吉少。”
“毕竟,乱冥大泽中的几头冥兽,也有着假仙道行。据说其中一头冥兽,已经在尝试逆转假仙因果,想要。。。。。。
风雪在身后咆哮,仿佛整座冰川都在为他们的逃离而崩塌。林既明背着妹妹小念,阿禾紧随其后,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归葬殿残破的出口。铃兰断后,手中那枚“破晓之钥”已化作粉末,随风飘散,只留下她指间一道焦黑的灼痕。
“通道要塌了!”铃兰大吼,“快!前面就是旧引道尽头!”
脚下的冰层不断裂开,深不见底的幽蓝缝隙中传来低沉回响,像是远古巨兽的吞咽声。他们拼尽全力奔跑,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就在最后一段阶梯即将消失之际,林既明猛地将小念甩向阿禾,自己反身扑去,一把拽住被碎冰卷走的铃兰。
轰??!
整条密道彻底坍陷,寒流如刀割面。三人滚落在外,浑身是伤,却奇迹般逃出生天。
极夜未尽,但天边已有微光浮动。远处,那架黑色直升机静静停在冰原上,像一只等待归巢的孤鸟。
“我们……活下来了?”阿禾喘着气,指尖还沾着自己额头流出的血。她抬头望向林既明,声音颤抖,“老师,她醒了……她说想回家了。”
林既明跪坐在雪地上,轻轻拨开妹妹额前湿冷的发丝。小念双目微闭,呼吸微弱,可胸口起伏的节奏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她嘴唇动了动,又呢喃了一句:“哥……我想吃妈妈做的红烧肉。”
泪水猝然滑落。
十年煎熬,万里奔波,无数个夜晚翻看那张早已泛黄的照片,一遍遍默念她的名字??林念,小念,我的妹妹。他曾以为她早已死于一场人为制造的“车祸”,尸骨无存;他曾以为自己只是执灯者传承路上的一颗棋子,注定孤独终老。可如今,她就躺在他怀里,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却真实地唤了他一声“哥”。
这不是梦。
这是命换来的重逢。
“会有的。”他哽咽着说,“等我们回去,我亲手做给你吃。”
铃兰靠在一块浮冰旁,撕开急救包处理脸上的伤口。她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你们赢了一局。”她低声说,“但守夜局不会承认失败。赵明远更不会放过你们。从你们踏入归葬殿那一刻起,你们就已经是叛徒了。”
林既明缓缓抬头,目光如刃。
“我不是叛徒。”他说,“我只是拒绝继续当刽子手。”
他站起身,将小念小心放入防寒担架中,又从背包最内层取出那个布娃娃,轻轻塞进她怀里。娃娃身上缝补过的痕迹清晰可见,线头歪斜,针脚粗糙??那是他在某个深夜,笨拙地模仿母亲的手法一针一线补上的。
阿禾忽然拉住他的衣角:“老师,你还记得吗?你说过,灯不是用来牺牲的,是用来照亮的。”
他点头。
“那你现在明白了吗?”她仰头望着他,眼里有光,“为什么沈知微要把我送到你身边?为什么九代执灯者的愿力会选择我?因为我们都不该被当成工具。你是哥哥,她是妹妹;我是学生,你是老师。我们是人,不是容器。”
林既明怔住。
良久,他轻声道:“我明白了。”
***
三天后,格陵兰边缘海域一艘伪装成渔船的私人舰艇悄然启航。船上没有信号发射器,也没有注册编号,航行轨迹完全脱离卫星监控。这是铃兰最后的安排??一条通往南太平洋无人岛的秘密航线,那里曾是第九代点灯人隐居之地,也是唯一能避开守夜局眼线的安全区。
途中,小念终于醒转。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阿禾趴在床边睡着的模样,第二眼才注意到床头那盏小小的应急灯。灯光昏黄,却让她怔了很久。
“它……在跳。”她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像心跳。”
阿禾惊醒,惊喜地握住她的手:“姐姐!你醒了!”
小念愣了几秒,才迟疑地反握回去。“你叫我……姐姐?”
“当然!”阿禾用力点头,“你是老师的妹妹,就是我的姐姐!而且……”她指了指自己额头,莲花印记虽已淡去,但仍隐约可见,“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昨晚你还偷偷给我盖被子,虽然只是个梦,但我真的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