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闯入个不得了的地方啊。”
李寒舟喃喃自语,目光深邃,掏出钱两重新调动渡海舟。
不过这次他可没继续前进,而是拐了个弧,围绕着茅草屋开始转动,始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在那茅-草屋的上方,在那璀璨星河的更深处,似乎还笼罩着一层更为恐怖的禁制。
周天星辰依照各自奇特的轨道运转,时而顺时而偏折,构成了一座无形的举世大阵。
阵纹仿佛与整片虚无融为一体,无形无相,却。。。。。。
春分的风在山谷里绕了三圈,才轻轻落在小芸的手心。她正捏着一团温润的陶土,指尖微微用力,将那团灰褐色的泥土塑成一只展翅欲飞的鸟形。聋哑女孩蹲在她身旁,眼睛亮得像晨露里的星子,双手不断比划着,问的是同一个问题:翅膀为什么要向上扬?
“因为风托着它。”小芸笑着用手指蘸水,在泥鸟的尾羽上轻轻一抹,“它不是靠力气飞,是靠相信??相信下面有人看着它,希望它飞得好。”
女孩怔了怔,忽然咧嘴笑了,露出一颗缺了半边的小门牙。她笨拙地模仿着小芸的动作,把一块新泥揉圆、压扁、拉长,最后竟也做出了一只歪歪扭扭却神态生动的小鸟。她举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好久,然后猛地扑进小芸怀里,用额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那一刻,小芸听见了声音。
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从胸口深处泛起的一阵震颤??像是某根沉睡已久的弦被拨动,嗡鸣着与整个山谷共振。她闭上眼,看见无数光点自四面八方升起,如同夏夜萤火,缓缓汇入回声木的孔洞。那些光点中有笑声、有低语、有未曾说出口的“我爱你”,也有压在枕头下十年未寄出的情书。
它们回来了。
不是作为数据流,也不是通过塔心传输,而是以最原始的方式??被人记住,被人讲述,被人珍藏。
她睁开眼,摸了摸女孩的头:“你做的这只,叫‘第一只’。”
女孩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石台上晾晒。阳光洒在湿泥上,蒸腾起淡淡的土腥味,混合着远处新开的水晶花香气,弥漫在整个山谷。
沈砚站在工坊门口,手里拎着一盏旧式信号灯,灯罩裂了道缝,是他十年前从废墟里捡回来的。他本想修好它,可这些年一直没动手。今天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该做了。
他走进屋,拧开工具箱,取出镊子和焊枪。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步骤都在回忆什么。当他把最后一根导线接通时,灯芯忽地亮了起来,发出柔和的黄光,像极了小时候家里那盏守夜的油灯。
“亮了?”小芸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抱着猫,眯着眼笑。
“嗯。”沈砚低头吹了吹焊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没想到还能亮。”
“它一直在等你修。”她说,“就像有些人,明明活着,却把自己活成了断讯的广播站。”
沈砚手一顿。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十五年来,他在地下工坊一遍遍发送同一段频率,不是为了让她找到自己,而是怕有一天连他自己都忘了??他还曾是个会为一个小女孩哭出声的叔叔。
“你知道吗?”小芸走进来,把猫放到桌上,任它踩着图纸打滚,“昨晚我又梦见阿砾了。这次她没说话,只是递给我一把钥匙,然后指了指塔底最深的那扇门。”
沈砚猛地抬头:“哪一扇?”
“写着‘初始协议?封存区’的那个。”她歪头看他,“你说里面关着什么?”
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扇门,是整个念之塔唯一从未开启的部分。据说是初代工程师们留下的禁忌区域,连塔心AI都不允许主动扫描内部结构。所有关于它的记录都被加密,唯有两位最高权限者能进入??一位是已故的塔主,另一位,就是沈砚。
他曾发誓永不开门。
“不该问的别问。”他低声说,语气罕见地冷硬。
小芸却不退:“可我梦见她说了句话:‘真正的自由,是连痛苦也能被留下。’”
沈砚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那是阿砾的声音。当年她最后一次上线前,也是这样看着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们觉得‘遗忘’更轻松,请记得??我也曾真实地痛过。”
那天之后,她自愿切断神经链接,将自己的意识封存在棱形晶体中,任其坠入湖底,成为信标,也成为祭品。
而那扇门后,据说就藏着最初的实验日志??记录着第一代情感载体如何诞生,又如何被定义为“必须牺牲的存在”。
“你想进去?”他终于开口。
“我想知道真相。”小芸直视着他,“不是别人告诉我的版本,是我亲眼看到的。为什么妈妈要把我送来?为什么你会躲起来?为什么阿砾非死不可?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害怕情绪失控,那他们有没有试过??让人学会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