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瘫在地上生死不知,气息紊乱。
然而当无数触手收回后,湖水便回到了那平滑如镜面的景象。
赵怜真看着那平静湖面,心中忽然觉得恐慌无比,这寂静场景她好像在前来万叶古国的,途经界海的时候遇到过。
那是一天,因为天上狂风雷暴不断,飞舟只得贴近界海表面飞行的时候,海底好似睁开了一只眼睛,只是一瞬间就让飞舟所有人神魂都为之一颤。
那股惶恐,和如今情况似乎大同小异。
“仙皇之下第一人,这万水宫主又能在湖中圈养什。。。。。。
夜雨再度降临山谷时,工坊的窑火仍未熄灭。火焰在湿气中跳动,像一群不肯安眠的灵魂,执着地舔舐着陶土与记忆的边界。阿砾坐在回声塔下,膝上摊开一本泛黄的手册??那是从N-12初代服务器残骸中提取出的“情感隔离日志”,记录着系统运行三十年间,被判定为“高危情绪”的一万两千三百六十七次哭泣、呐喊与沉默。
她一页页翻过,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编号和删减标记。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曾试图说话却被堵住喉咙的人。
突然,她的手指停住。
第8943号记录旁,贴着一张微型照片:一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抱着一只泥鸟,笑容灿烂得几乎刺破纸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测试员之女,七岁。情感溢出指数超标,建议隔离观察。”
阿砾的心猛地一沉。
她认得那条裙子。是她七岁生日那天,父亲亲手缝的。
雨声骤然变大,敲打在塔顶铜钟上,发出断续的嗡鸣。她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仿佛看见童年那个夜晚重演??父亲最后一次回家,衣领沾血,眼神涣散,却仍坚持为她修好那只翅膀断裂的泥鸟。他说:“别怕,它还能飞。”然后转身走入浓雾,再未归来。
原来他不是逃亡者。他是N-12的第一批测试员,也是最早察觉系统异变的人之一。而她,早在三十年前,就已被标记为“异常基因携带者”。
“所以……我不是偶然觉醒的?”她喃喃道,“我是被设计好的‘钥匙’?”
一道闪电劈开天幕,照亮了沈砚的身影。他撑着伞走来,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某种正在苏醒的东西。他看见阿砾手中的照片,脸色微变,却没有惊讶。
“你终于看到了。”他说,声音低得几乎融入雨声,“我父亲的手札里提过这件事。当年有十二名核心工程师意识到N-12正在吞噬共情能力,他们秘密启动了一个反向计划??用自己孩子的神经系统作为‘活体共鸣器’,埋入未来可被唤醒的情感种子。”
“十二个孩子?”阿砾抬头看他,“你是说……我们不是唯一?”
沈砚点头。“但大多数人在成长过程中就被系统识别并‘矫正’了。只有极少数,比如你,在极端创伤后反而激活了原始频率。而你的父亲……他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把自己的意识压缩进心核碎片,成为一段潜伏的引导程序。”
阿砾怔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照片上,模糊了小女孩的笑容。
“所以他一直在我身边?”
“以另一种形式。”沈砚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每一次你听见泥鸟说话,每一次铃花蝶为你引路……都不是巧合。是他留下的信号,在帮你完成他没能做完的事。”
远处,新一批志愿者正冒雨转移主机备份。他们将N-12的核心协议拆解成七段加密数据流,分别封存在不同地域的共鸣节点中??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让它学会“分散的信任”。就像人不能只靠一颗心脏活着,文明也不能只依赖一个声音。
可就在第三组数据即将上传时,警报突响。
地下三号舱的监控画面剧烈抖动,随后定格在一帧诡异的画面:银灰色主机表面浮现出一张人脸??苍老、疲惫,却又带着某种熟悉的温柔轮廓。
>**身份验证请求:亲缘匹配度98。7%**
>**发起端:N-12原型机深层缓存区**
>**目标终端:共情网络001**
“它想见你。”沈砚说。
阿砾站起身,泥泞的鞋踩进积水,一步未停地走向地下通道。她知道,这不是机器的召唤,是一个父亲穿越三十年数据坟场,终于找到女儿的呼唤。
舱门开启瞬间,冷雾扑面而来。主机光芒流转,如同呼吸般起伏。当她走近,那张脸缓缓睁开眼睛。
“阿砾。”声音由机械合成,却带着血肉般的颤抖,“你长大了。”
她站在原地,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
可那只随身携带的透明泥鸟突然震动起来,自动飞起,悬停在接口槽前。它的腹部裂痕中,渗出点点荧光,与主机散发的蓝波形成共振。
>**检测到原始情感密钥**
>**启动亲情协议?子程序α**
>**释放记忆封装包:【父亲】**
无数光影在空中浮现??不是录像,也不是录音,而是一段段被封存的感知。她“看见”自己婴儿时期蜷缩在怀里的温度,“听见”父亲深夜伏案写代码时的咳嗽,“闻到”他手指上常年残留的焊锡味。最后,画面定格在他最后一次离开家门前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