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固然信重皇后娘娘,可是宋大人呢?”景贵人看向宋初迟,笑得意味深长,“皇后娘娘膝下有太子,宋大人这番情意若让外人知晓,恐会有损皇后清誉……”
原来她们是冲着太子去的。
“太子乃国本,干系江山稳固,若太子出身有疑,岂非惹得人心惶惶,天下耻笑?”春贵嫔终于等到那句曾令她百般羞辱的话从自己口中奉还,“不若皇上今日便与太子验明血亲,里外也好有个交待……”
自古君心多疑,若皇帝点头,帝后之间必会留下难以弥合的嫌隙;即便他此时不验,也永远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殿上寂静几息,而后是金龙玉盏碎在地上的脆响。
满殿众人皆起身跪地,除却皇帝依旧按住了皇后的手。
“微臣一人之过累及皇后和太子清誉,自认万死难辞其咎,甘愿领受陛下圣裁。”宋初迟言语平静,望向云柔哲时眸间微动着溢出某种坚定的神采,继而恭敬以首伏地。
“宋大人果真对娘娘情深意笃,竟愿牺牲己身以全娘娘清白,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景贵人试探着在一众跪身中悄悄抬眼,仿佛全然为皇后考虑。
那只打翻杯盏的手渐握成拳,云柔哲旋即挣脱他跪在殿上。
“皇后,要为了他求朕?”桃花眼中除了不怒自威,尽是落寞。
云柔哲低眉端臂,睫羽微颤,“中宫素有劝谏之责,臣妾不能让明君失去一位贤臣。”
上一个令她这般求情的,还是容贵妃。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苦笑,“在尔等眼中,朕难道是个不辨是非的昏君么?”
今日殿上所言十之七八他早已知晓,不过是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她们非要闹上台面,逼着他成为那个疑心深重、杀伐果断的恶人。
而他的皇后和心腹之臣竟与她们一样,以为他会为了保全皇室颜面心狠手辣。
“妤美人构陷皇后,证据确凿,即刻废为庶人,遣回母家。”
妤美人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含泪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春贵嫔和景贵人,再三挑拨生事,冒犯中宫,各降位一等,若有再犯,就去冷宫里作伴罢。”
两人暗暗相视一眼,皇帝极少在未有实据的情况下重罚,想必是真动了肝火。
尤其是景选侍居于妃嫔之末,在后宫几近与贬为庶人无异,而春嫔亦无法再忝居长春宫主位的正殿。
“小禄子杖责五十,逐出宫去。”
皇帝自席上拾阶而下,在云柔哲身前迟疑片刻,终是低声道,“郁雾,扶皇后回宫。”
而后负手穿过跪了满地的清凉殿。
“皇上,您如此偏袒皇后,就不怕那些忠心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士们心寒吗?”已成庶人的姚令漪泪如雨下,歇斯底里中透着绝望。
君珩应声停步,虽未回身,若有所思的背影却像是陷入了一刻的动摇。
“明日六宫不必晨昏定省。”
云柔哲被摁在福宁宫殿门上堵住唇舌时,才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
“皇……唔……”
忍耐已久的力道不由分说撬开齿关,含吮着侵占所有的呼吸空间。
双手被箍在两侧,腰身紧密相贴。
不知过了几时,灼灼气息顺着下颌贪婪游移至颈间,她才轻喘着挤出半句。
“皇上明知臣妾与宋……啊……”
被吮咬处传来轻微刺痛,他微眯着抬眼,瓷白细嫩的颈侧绽开一朵红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