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太太攥着那张乌色的纸张,手上逐渐用力,终于将其揉成一团,恨恨丢了出去!
几乎就在同时,外边有人来报:“太太,府外有客人来访,只是既无名帖,也没有显露面容,瞧着倒是气度不俗……”
赫连太太伸手出去,大少奶奶见状,忙会意地伸臂扶住,搀扶着她坐起身来。
赫连太太连病数日,脸上一片青白,几乎瞧不见什么血色,此时神情冷凝,更添寒色:“【病梅】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转而向儿媳妇道:“使人去给州府送信,就说府上遭窃,丢了东西,叫他们在各城门处警戒,仔细放走了贼人!”
大少奶奶心觉诧异——因为赫连太太这吩咐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心下不解,倒也没说,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同时难免在心里边细细回味不久之前听到的那两个字。
病梅?
这是什么意思?
那枝白梅的称呼,还是某个地下组织的名号?
……
公孙宴催马行至一半,便遇上州府驻军调动,不得不勒马停住,暂且靠边,叫对方先行。
过后再去询问,才知道这是因为赫连都督府上遭了窃贼,所以要着人追索……
他心下正觉纳闷,下一瞬耳朵便不由得动了几动,轻风卷着烟尘来到面前,猝然回头,便见西方火势冲天!
那是赵家府宅所在之地!
……
大少奶奶使人传讯丈夫,家中有变,请他速归。
不多时,赫连家的长房长子赫连权匆忙来到了母亲的病床前。
赫连太太心头充斥着一股怒火,脸色倒是还算平静。
她同儿媳妇道:“把东西拿给他看。”
大少奶奶便默不作声地将不久之前婆婆丢出去的那个黑色纸团捡起来,慢慢打开,将那张皱巴巴的纸递到了丈夫手里。
赫连权瞟了一眼,微露讶异之色:“病梅?”
赫连太太森森道:“难怪赵俪娘能那么精准地凑到九郎面前去,原来背后居然有着病梅的影子,她也是其中一员!”
赫连权起初微怔,会意之后,倒觉得了然了:“原来如此。”
赫连家的子弟往乡下庄子里去养病,原本是件机密的事情,赵家这样的商户人家,是如何得知的?
他们又是如此加以操作,叫赵家小娘子恰到好处地遇上九郎的?
赵家之外,再加上一个病梅,就很合情合理了。
赫连权瞧着手里边那张皱巴巴的纸,了然道:“她们登门来见您了?”
赫连太太冷笑道:“她们以为赫连家是什么地方,利用了我们,还想全身而退?”
病梅的打算,某种程度上同赵家的打算是有所重合的。
她们希望将自己的某个成员,也就是赵俪娘嫁进赫连家,以此作为她们势力的延伸和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