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面无表情的归刀入鞘。
账房先生苦笑起来:“你们啊,都是关心则乱。阿翎不是小孩子了,她都娶媳妇了,难道还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们该相信她的。”
又正色起来,道:“且京一语那种人,是无法跟他交易的,这一回退步了,下一回必然就要再退,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罢了。”
栗子婆婆则斟酌着道:“他索要《圣人书》,是否说明,那边的状况也同样不容乐观,是以他想要获取另一个可能?”
账房先生说:“也有可能,是在故布疑阵。”
栗子婆婆默然许久,终于将自己先前得出的结论说与他听:“中朝学士当中,至少有一位是京一语的内应!”
向怀堂眉头微皱,神刀却是欲言又止。
账房先生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就连我们南派内部,也有人持质疑态度,更何况是北派?非原则的问题上,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只是,联合京一语这种小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后辈……是得跟北派好好说道说道了。”
……
崇勋殿。
几位宰相既到了禁中,难免要询问起今夜惊变的缘由来。
圣上却不肯同他们明说,只觑着天色,悠悠笑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待天亮之后,再见分晓。”
大公主倒是知道,只是此时却也不会明言,只缄默着跪坐在一边,半挽起衣袖来,为父亲和几位宰相斟酒。
期间成年开府了的皇子和公主们先后入宫,连刚刚才受了责罚的二公主都到了,圣上叫他们往偏殿去等候,却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
唐无机心有所思,又觉并非不可明言之事,索性将事情挑明:“臣请陛下明言,今日之后,是否有意以大公主为储君?”
其余三位宰相听得心中一动,柳直主动笑道:“臣其实也想问来着。”
圣上倒也没有卖关子:“的确有这个意思。只是这孩子是否能够担当得起重任,且还有的看呢……”
几位宰相如何作想不得而知,偏殿内大皇子的心里边却跟有猫爪子在挠似的,似疼似痒。
今夜惊变至此,他不信大公主至今未曾听闻到任何风声。
即便大公主一直居住在内宫之中。
可是如今成年亦或者半成年的皇子公主们都已经在偏殿齐聚,却仍旧不见大公主,那她究竟是去了哪里,便也就没什么猜测的必要了。
今日午后因为繁王世子蒙难而侧妃有孕扳回一局的喜悦,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他知道,自己输了。
……
朱雀大街。
栗子婆婆协同神刀与向怀堂离开之后,街上便只留下庾言和一队金吾卫士,乃至于数位紫衣学士与傀儡师对面而立。
桂家的三十娘子沉默的望着那几人离去的背影,一时心绪万千。
南派的人,会拿出他们掌控的那半部《圣人书》吗?
即便真的拿出来了,京一语就会践诺,带越国公夫人回来吗?
谁知道呢。
还有方才南派那位耆老所透露出来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