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十个小时没有睡眠,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困倦。
而且如果我睡过去的话,现在好不容易找到的状态就一定会被丢掉。
一步步的顺着阶梯走了下去,我能听到自己每一寸肌肉在咯吱作响,连血管里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都显得震耳欲聋。
这不正常的精神亢奋感中,我保持着极度的清醒和灵敏。
整个堕鎏之地已经被封闭了起来,只有三个人能够进入。
镜厌早就在里面等着我们了,所以当我和阿纱嘉站到他面前的时候,战斗就算是开始了。
噬王根本就不在这里,我想那是因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需要现身干涉的缘故。
阿纱嘉远远的站开了。
我根本没有注意她的走向,因为在看到镜厌的瞬间,我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镜厌仍然带着傲慢的笑容看着我,但是当我拔出神宫的时候,他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惕和惊讶。
“……你怎么做到的?”他在对我说话。
我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作战状态,现在已经到达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的程度。
所以他的话就好像微弱的蚊鸣一般,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所有和战斗无关的事情,都被我的感官自动忽视掉了。
我松手,神宫的刀鞘落在了地上。
我用右手一寸一寸的捏紧手心的剑柄,然后用左手半握住它的底端,最后将切刃直指镜厌的眉心。
镜厌动了,从他的身后涌出了一大捧银白色的云彩,占据了我头顶的全部黑暗,变成了浓重的化不开的乌云。
那是他增殖的触角,不计其数的触角。
我举起神宫迎了过去,局部能量加速,手上的速度已经快到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程度,在每一根触角挥舞到面前的时候将它们一一切断。
我曾经只做过这种动作两次。
一次是在和赌徒保罗战斗的时候,只有三秒。
他用遮蔽王冠射出了铺天盖地的能量弹,而我凭潜意识将它们全部劈碎了。
另一次是和潘朵拉的战斗中,我和她在最后能量几乎用尽的情况下连续拼了好几刀,每一刀的角度和速度都超越了自己的意识。
但这一次,凭这第一波攻防,我就能够确认,我是真的超越了自己。
心中什么都没有想,大量的汁液从触角的断口喷溅到了我的防护罩上,不计其数的触角被神宫斩断。
神宫舞动的像细密的春雨,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在我自己动态视觉没有丧失的情况下,将所有攻击阻截了下来。
看着自己的成果,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兴奋感。
这很好,因为这就是我努力的目标。
兴奋、恐惧、失落、紧张……这些东西在这场战斗中我都完全不需要。
手中的刀在空气中接连不断的发出撕裂的声音,我向镜厌迈开了脚步。
每走一步,触角的攻击就密集一些。
我整个大脑都高负荷的运作了起来,视觉神经、听觉神经、甚至直觉这种东西都敏感到了极致,每一道攻击的存在我都能感受到。
快一些……再快一些……我命令着自己手中的刀,然后继续迈出步。
在十几步之后,一根触手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尽管我清楚地看到了那道攻击,但是手里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肉体的力量已经跟不上反应神经了,看来我肌肉的强度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
纠结成团的亮银色触手像鞭子一样在我身周各个方向发出疯狂的抽搐声,努力的想要把我挤碎插烂。
我在这蓬银色乌云的笼罩下按部就班的用神宫继续将它们挡开。
在密集的触角的遮挡下,我没有看到镜厌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在什么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