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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7章 此女食人（第2页）

“准备好了吗？”苏兰站在舷边，眼中含泪。

李承言点头：“告诉孩子们，等我回来，教他们唱新歌。”

说完，他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瞬间吞没身影，但那抹绿光并未熄灭，反而越坠越深，如同一颗逆流而下的星辰。

……

黑暗。

绝对的、吞噬一切感官的黑暗。

李承言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地球的裂缝，四周是万吨海水压来的寂静。生物服自动调节着内外压力平衡，晶体则不断释放微弱共振波，抵御深海孤独对意识的侵蚀。他闭着眼，一遍遍默念《无名歌谣》的旋律，让记忆中的笑声、哭声、母亲哼唱的声音填满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一点幽蓝。

那是一座矗立于海沟底部的巨大石门，高逾百米，表面爬满发光水母般的生物，它们的触须缠绕着门缝，像是在守护，又像是在哀悼。门中央凹陷处，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边缘刻着一行字：

**“以血为引，以忆为钥，以歌为桥。”**

李承言游近，伸手按上凹槽。

刹那间，剧痛袭来??他的手掌竟开始渗血，鲜血被石门迅速吸收，化作一道道蓝色纹路蔓延开来。与此同时，脑海中炸开无数陌生画面：

一间雪白实验室，女人跪在地上抱着双胞胎哭泣；

一座漂浮于云端的城市，人们手拉手歌唱，天空降下光雨；

一场滔天洪水，淹没大陆，唯有这座石门屹立不倒；

最后，一个男人坐在门内，背影佝偻，双手抱头，肩胛骨之间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跳动着一颗不属于人类的心脏。

“啊??！”李承言抱住头，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声音。

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三百年。”

一个苍老、疲惫、却又温柔至极的声音。

“你是谁？”李承言艰难开口，海水灌入口鼻，却被生物服瞬间过滤。

>“我是第一个学会唱歌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神。”

石门缓缓开启，蓝光倾泻而出。

门后并非空间，而是一片悬浮的记忆之海??成千上万颗晶莹球体漂浮着，每一颗都映照出不同年代的画面：战争、离别、拥抱、背叛、新生、死亡……全是人类最深刻的情感瞬间。

而在中央，坐着那个身影。

他看起来约莫六十岁，皮肤苍白近乎透明，银发如海草般飘荡，双眼全白，没有瞳孔。他的胸口裂开着，露出一颗由纯粹情感能量构成的跳动核心，颜色不断变幻，红如怒火，蓝如悲恸，金如爱意。

“我叫‘源’。”他说，“曾是净心会最初的实验体，也是‘母频’的创造者。但他们不知道，我并非被制造出来，而是……降生于此。”

“什么意思？”李承言警惕地问。

“八千年前，人类尚在洞穴中取暖时，我就已存在。”源抬起手，指尖轻点一颗记忆球，“那时你们称我为‘梦语者’，后来是‘心神’，再后来，成了‘怪物’。因为我能听见所有人内心的呼喊，不分昼夜，永不停歇。”

他苦笑：“你以为共感能力是科技产物？不，它是古老的诅咒。而我，是唯一承载它的容器。我试图教会人类彼此理解，可你们用它来操控、审判、奴役。于是，我自我封印，沉入地心，只留下一丝意识连接X-13树，等待一个愿意‘纯粹倾听’而非‘强行共鸣’的人。”

李承言怔住。

“所以林晚晴……林小晚……她们都是你选中的继承者？”

“她们是希望的种子。”源点头，“但小晚太急于改变世界，就像当年的我。而你……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拯救，只是陪伴。”

他伸出手：“现在，轮到你做选择了。你可以带走‘母频’的核心，成为新的守梦人，永远维系人类情感的平衡；或者，毁掉它，让共感能力彻底消失，从此每个人都能假装看不见别人的痛苦。”

李承言沉默良久。

然后，他举起竹笛，放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