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咎眼神一凛:“林家还有后人?”
“有。名林昭,字子烬。据查,他便是当年逃脱的那个孩子。现下踪迹不明,但……他身边有一把断剑,疑似斩龙阙残片。”
魏无咎缓缓收剑入鞘,仰头望天。
“原来如此。”他冷笑,“难怪最近诸事不顺。兵部驳回增饷奏折,户部查我私田账目,连陛下昨夜都梦到‘血雨淋殿’……都是他在作祟。”
身旁幕僚低声问:“是否派死士追杀?”
“杀不了。”魏无咎摇头,“能引动阴兵者,已非凡人。寻常刀剑伤不得他。除非……”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除非动用‘镇国九器’之一。”
幕僚倒吸一口凉气:“您是说……‘拘魂鼎’?”
魏无咎默然片刻,终是点头:“传令下去,开启地宫,唤醒守鼎人。同时,联络钦天监赵元礼,让他准备‘逆星阵’,我要借天道之力,压制那孩子的气运。”
“可……若是失败,反噬极重啊!”
“我知道。”魏无咎目光森寒,“但有些事,宁可背负天谴,也不能让一把断剑毁我三十年基业。”
***
又七日,西岭。
段景秋正在审阅各地分号报上来的账册,忽闻外间喧哗。
许七匆匆闯入:“小姐!出事了!”
“何事?”
“江左分号传来急报??金陵方向,有大批黑衣人活动,专挑我们运送药材的车队下手。对方武功极高,且……使用的是官制弩机。”
段景秋眉头一皱:“可查出身份?”
“有俘虏招供,说是受‘魏’字虎符调遣。”
她霍然起身。
魏党动手了。
这不是简单的劫财,而是要断她民生之基。药材一旦断供,南方三州百姓将无药可医,届时民怨沸腾,正源商行必遭清算。
“通知所有分号,暂停药材运输。”她迅速下令,“改由民间船户分散运送,每队不超过十人,路线每日更换。同时,放出消息,称我们已向朝廷求助。”
许七迟疑:“可朝廷……靠得住吗?”
段景秋冷笑:“我不指望他们做事,只希望他们看戏。太子虽病,但朝中仍有几位老臣不愿见魏党坐大。只要动静够大,他们自然会插手。”
她走到窗前,望着远方群山。
“另外,传信给木川先生……告诉他,我需要他留下的那枚玉佩。”
许七一怔:“您要动用‘边军令’?”
段景秋点头。
那是林丰临走前留给她的唯一信物??一枚墨玉佩,背面刻着一个“烬”字,正面则是一道残缺军徽。据说是北境边军遗部的最高号令,持此令者,可调动三千残卒,皆是当年林氏旧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