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秋怔住。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只要我靠近拥有‘龙气’或‘贵命’之人,他们的运势便会受我影响。轻则决策失误,重则大祸临头。”林丰淡淡道,“当年天山严先生为何突然失踪?因为他本欲助你爹请来钦天监高手镇压我,结果刚踏入洛西地界,便接连做噩梦,门下弟子暴毙三人,最后吓得连夜逃走。”
段景秋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刺杀总在关键时刻失败,为何陆坊带来的死士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不是运气好,而是有人根本不敢靠近林丰。
“所以……太子若是见我,也会……”
“不会立刻发作。”林丰摇头,“但只要他在场,我便可让他心神不宁,判断失常。届时你只需据理力争,展现才干,他未必会轻易否定你。”
段景秋眼中燃起希望。
“可万一……他执意要按礼法行事呢?”
林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血腥味。
“那就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失德之人’。”
次日清晨,段氏银号大门外车马齐备。
老管家亲自牵马,许七与宋辰已换上护卫服饰,腰佩利刃,神情肃然。木头脸依旧沉默,站在林丰身后如一座石像。
段景秋一身素白劲装,外罩青缎披风,发髻高挽,插一支银簪,眉目冷峻,全然不见往日温婉。
“小姐,真要去?”老管家声音哽咽。
“去。”段景秋踏上马车,“这一次,我不再是求他认我,而是让他不得不承认我。”
林丰最后一个登车,在帘幕落下前,对老管家道:“准备后事吧。”
老管家一愣:“什……什么后事?”
“段二爷的。”林丰轻声道,“三天之内,他若还不醒悟,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马车启程,八骑护行,直奔洛城。
一路上,林丰闭目养神,实则意识如网,笼罩四周。
五十里外,一支快马正疾驰而来,旗帜半卷,隐约可见“东宫”二字。
太子确实在归途。
而更远的北境方向,另有三股势力悄然南下??一支是十三马帮残部,领头者正是曾与宋辰并肩作战的老疤;另一支来自天山,为首者背着一口青铜匣,内藏星图罗盘;最后一支,则打着官府旗号,实则全是黑甲死士,领队者手持一枚刻有“魏”字的虎符。
这些人,都在冲着洛城而来。
林丰睁开眼,低声自语:“风暴要来了。”
两日后,洛城段家总部。
朱漆大门敞开,红毯铺地,鼓乐喧天,仿佛迎接凯旋英雄。
段二爷亲自立于门前,身穿紫金长袍,须发梳理整齐,满脸慈爱笑意。
“我女儿回来了!段家的骄傲回来了!”
围观百姓纷纷议论:“听说三小姐要接任总掌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可不是,洛西银号这几年蒸蒸日上,全靠她一手操持。”
段二爷笑容满面,迎上马车。
帘幕掀开,段景秋走下,神色平静。
“爹。”
“三娘!”段二爷热泪盈眶,张开双臂,“这些日子,为父日夜思念你啊!”
段景秋未动,只是微微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