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志在一旁焦躁地攥着头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底的烦闷与愧疚越发清晰深刻。
“对不起……妈……”
一句道歉犹如石沉大海,钱海燕充耳不闻,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她的神色迅速萎靡,低声念叨:
“不能让咱家就这么断后了,妈还指望抱上孙子……以后我走了又怎么跟你爸交代……”
赵金志面露愁容,数次张口不成,最后叹声道。
“妈……我这个情况,恐怕生不了孩子。”
常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老人对传宗接代的执念可谓是重中之重,身为儿女,若是没能留下后代,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只是件小事,除此之外,更难以面对的,是长辈的失望与眼泪。
如此一来,赵金志难免陷入沮丧之中。
身为儿子,他自然清楚老妈的脾性,倘若今天没能给她一个交代,天知道会在耳边喋喋不休多久,而他又何能做到老妈在眼前要死要活,自己却无动于衷呢……
几番搜肠刮肚,脑海只浮现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赵金志顿了顿,迟疑道:
“妈,这样吧……我们让林宵帮忙好了!”
“刚刚也跟你提过了,因为家庭原因,心儿和我还没结婚之前,就已经跟他……频繁发生关系了,现在我又硬不起来,他就说要独占心儿的身子。”
“孩子,没办法的话……只能拜托他跟心儿生一个了。”
话音渐落,仅留某人若有若无的叹息。
听闻建议,林心抿着下唇,面色十分难堪。
“阿志你……你是认真的吗?让弟弟和我——”
“心儿!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妈也说了!我们家不能就这么断后了!你天天被他干,从来不带套!他完全就没有避孕的意思!你迟早都会被他干怀孕!”
“……而且,我都同意了!还要怎样啊……”
赵金志本就躁意汹涌,听闻林心的反问,当即一触即炸,一碰上那双明媚的眼眸,他又感到心虚极了,语气慢慢由怒转悲。
他只顾着倾吐心中不快,却没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难听,又忙不迭地向林心道歉:
“心儿对不起!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着急!我不是那种意思的!对不起!”
“没事的,阿志……我懂的,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林心低下了头,声音细弱蚊蝇,不知作何表情。
此时,一直不声不响的钱海燕终于开口:
“林宵?他?那不是咱媳妇的亲弟弟吗?他也不是咱自家人啊!跟我们没有血缘……”
“妈!你的意思是让我把心儿再推给别的男人吗!这事就这样了好吗,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赵金志一听就不对劲,果断出声打断。
他已经够惨了!不可能再因为什么血缘关系,从一众亲戚里面找来另外的男人沾污心儿,哪怕他狠了心同意……也不见得林宵会允许他这么做!
“哎……妈懂了,不说了。”
钱海燕哀叹一声,心里同样不好受。
好歹有个孩子不是?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赵金志如释重负,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回想起方才自己对林心说过的气话,懊悔不已,便打算继续开口弥补。
不巧的是,阳台外飘来了林宵不耐烦的声音:
“姐!我在外边吹半天风了,你们应该聊完了吧?”
他露了面,左右不见有人响应,却也耸了耸肩,径自回到原位坐下,可屁股一落,身旁的姐姐便牵过他的衣袖,抬眼瞥见她湿润且低垂的眼眸,两片嘴唇轻轻蠕动,却不闻其声,林宵疑惑,顺势低头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