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模仿者是个业余的,手法粗糙,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凶手说道,“但他对我的案子很了解,说明他一直在关注。这种人,通常是那些喜欢犯罪新闻的人,可能是记者,也可能是某个网络论坛的活跃用户。“
“还。。。
雪原上的舞蹈持续到深夜,人群渐渐散去,唯有那棵梅树依旧在光柱下轻轻摇曳。花瓣如雨,落在秦渊肩头,又悄然滑落。他没有动,仍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右手高举向天,左手贴于心口,仿佛承接某种无形的重量。星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一道道细密的纹路,那是岁月与战火共同刻下的印记。
老周的孙子靠在他腿边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嘴角还带着笑。秦渊缓缓蹲下,将孩子轻轻抱起,脚步沉稳地走向村落。沿途,家家户户的窗内都亮着灯,有些人家正播放着“真实之舞”的教学视频,大人小孩围坐一圈,笨拙却认真地模仿着动作。那一幕让秦渊心头一热。他曾用枪炮守护这片土地,如今,人们用自己的身体和心跳,延续着另一种更深远的抵抗??对抗遗忘,对抗冷漠,对抗灵魂的荒芜。
回到屋中,他把孩子安顿在床上,盖好被子,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尘封已久的战术箱上。他走过去,打开锁扣,取出一件深灰色的旧作战服。衣领上绣着早已撤销的代号:“幽狼”。那是他第一次执行跨境反恐任务时的身份,也是他最后一次以“猎手”姿态行走于黑暗之中。如今再看这件衣服,竟觉得陌生得如同别人的遗物。
他轻轻抚摸布料,忽然察觉袖口内侧有一行极细的小字,是当年基地女医官偷偷缝上去的:“别忘了你也会疼。”
那一刻,他的呼吸滞了一瞬。
门外传来脚步声,晨曦推门而入,星舰跃迁后的能量残波还在她发梢闪烁,像是披了一层流动的银河。“地下核心稳定在共振频率0。87赫兹,与全球共感网完全同步。”她说,“‘共忆之廊’已经开始运作。第一批实验者成功共享了童年记忆,情绪反馈真实度超过95%。”
秦渊点头,声音低沉:“有人看到他们了吗?那些……从光里走出来的人影?”
“不止是看到。”晨曦走近,从随身终端调出一段影像,“他们在参与。就在三小时前,东京一所养老院里,一位临终老人跳完一支舞后,意识突然清晰起来,说了一句没人听懂的语言。但系统自动翻译了??那是‘群星之声’最古老的语系之一,意思是:‘我认得你的眼睛,虽然它换了千万次皮囊。’”
秦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位东京老妇人的脸。她曾握着他的手,轻声说:“谢谢你替我说再见。”原来那不是告别,而是重逢。
“我们一直以为文明的传承靠的是文字、科技、武器。”晨曦坐在床沿,望着窗外仍未熄灭的光柱,“可他们选择的是舞蹈。因为只有肢体的记忆不会被战争抹去,不会因语言断绝而消失。哪怕人类忘记了一切,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抬起脚,旋律就会回来。”
秦渊睁开眼,看着她:“所以这场战争,从来就不是为了赢。”
“是为了记住。”晨曦接道。
两人沉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静谧。远处传来孩童哼唱的声音,不成调,却带着天然的节奏感,像是大地本身的心跳。
第二天清晨,秦渊再次来到梅树下。这一次,他带来了共感终端,并连接了“共忆之廊”的公开通道。他输入指令,将自己的某段记忆上传??不是战斗场面,也不是荣耀时刻,而是十五年前一个雨夜,他在边境哨所值勤时,听见收音机里传出一首民谣。那首歌很老,歌词讲的是母亲等儿子回家。他当时浑身湿透,手指冻僵,却站在雨中听了整整三遍。
记忆上传完毕,系统提示:“已生成可共享片段,命名:《雨中的歌》。”
不到十分钟,全球有两千余人接入体验。反馈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见了你眼里的雨水,也尝到了那种孤独。”
>“原来守望可以这么安静。”
>“我想起了我爸退伍那天,也是这样站着,一句话不说。”
秦渊没料到,一段如此私人的记忆,竟能引发如此广泛的共鸣。他忽然明白,“共忆之廊”真正的意义,不在于传递信息,而在于打破隔阂。当一个人的痛苦能被另一个人真正“感受”,仇恨便难以滋生;当一份喜悦能穿越千山万水被人共享,距离也就失去了意义。
中午时分,小满紧急连线:“南极监测站发现新情况!地下三千米的能量核心开始释放物质态投影!不是全息,也不是数据模拟,而是具备物理接触能力的实体化影像!它们……它们正在走出地面!”
画面传回:冰层裂开,数十道人形光影缓步而出,通体由流动的星光构成,面容模糊,却散发着温和而坚定的气息。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列队站立,面向北方,齐齐单膝跪地,右手抚心,左臂平伸??正是“真实之舞”中最庄严的礼节:“归还之誓”。
“他们在向谁行礼?”晨曦问。
秦渊盯着屏幕,声音微颤:“向所有跳过这支舞的人。向每一个曾用身体表达善意的灵魂。”
就在此刻,全球十七个主要城市的共感终端同时弹出新消息:
>**“请选择一名共舞者,启动首次跨维度记忆交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