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体语脉的自我修复。”苏挽晴激动道,“王妃的符芯不仅激活了记忆,还唤醒了‘语灵网络’的防御机制!”
然而,敌人也终于出手。
五月初七,太子在主持春祭大典时,突遭刺客袭击。刺客身穿守音使服饰,手持染黑的玉笔,笔尖直指太子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沈知白飞身挡下,左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刺客被捕后拒不言语,лишь用血在地面写下三个字:**止语堂**。
“止语堂?”皇帝震怒,“那是先帝年间专门关押‘多言犯’的私狱,早已废除!”
陆沉却面色铁青:“它从未废除。它只是搬到了地下。”
审讯持续三日,刺客始终不语。直到念真亲自前往牢中,手持共鸣铃靠近其耳畔,轻声问:“你也是被逼的吗?”
铃音微响,刺客浑身剧震,眼中suddenly泛起泪光。他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猛地咬舌自尽。血泊中,一枚微型听符从他口中滑落,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真话即罪,说者皆囚**。
举朝震动。
皇帝下令彻查“止语堂”余党,却发现档案全毁,知情者或死或疯。唯有宫中一位老宦官临终前whispered一句:“他们藏在‘正音书院’里。”
正音书院,名义上是培养礼官之所,实则自百年前起,便是静默势力培植嫡系的摇篮。其教义第一条便是:“言语贵简,多言者乱政。”
念真决定亲赴书院。
她换上学子衣衫,以“求学”之名混入其中。七日之内,她发现书院学生每日需诵读《禁妄篇》,并接受“心镜测试”??面对铜镜自述生平,若有半句情绪波动,便会被判定“心不正”,送入后山“澄心阁”调教。
她在阁外潜伏一夜,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哀求声:“我说……我都说……求你们让我回家……”
翌日,她以守音使之名公开挑战书院山长:“若言语之道在于压制,那你教的不是礼,是恐惧。”
山长冷笑:“你以为你母亲赢了?她不过掀起一场喧嚣。真正的秩序,从来不需要声音。”
话音未落,念真举起手中玉笔,将其重重插入地面。刹那间,整座书院的地基开始震颤,一道幽蓝光芒自地底浮现,竟是埋藏已久的语林碑残脉!
“你们封得住嘴,封不住地脉。”念真冷冷道,“这天下每一寸土,都听过百姓的哭声。”
光芒蔓延,所到之处,学生手中的《禁妄篇》自动焚毁,化作灰蝶纷飞。十余名少年当场跪地痛哭,说出多年来被强迫遗忘的家族冤屈。
书院被迫关闭,山长畏罪自缢。临死前留下遗书:“吾非恶人,只是坚信沉默才是太平之本。”
消息传开,有人赞念真果决,也有人斥她“毁人信仰”。
而就在此时,北方传来急报:一名自称“李元衡九世孙”的将领,联合三州节度使,以“清君侧、肃邪言”为名,起兵南下,号称“清言军”,誓要“焚尽语林碑,还天下清净”。
战火再起。
皇帝欲派兵镇压,却被陆沉劝阻。“这一战,不能靠刀剑。”他说,“若我们以武力回应,便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他们会说,语林之祸,终致内乱。”
那该如何?
念真给出了答案。
她下令开启“全民诉令”:凡愿为和平发声者,皆可前往最近的语林碑,留下一句话。不论立场,不论褒贬,只要出自真心,碑便收录。
七日之内,全国上下,男女老幼,纷纷奔赴碑前。
>“我儿子死在战场上,我不恨敌人,我恨没人告诉我真相。”
>“我是清言军士兵,但我爸是饿死的,因为官府瞒报灾情。”
>“我不想打仗,我想回家种田。”
>“我支持语林碑,但也怕它变成新的暴政。”
>“我只是个厨娘,但我也想说:那天火灾,是我看见衙役放的火。”
一句句平凡却真实的言语,汇成洪流,涌入中央符芯。共鸣铃日夜不息,声音通过听符网络,传入军营、传入户户人家。
前线士兵开始动摇。有整编制的队伍放下武器,集体走向敌营,只说一句:“我们不想为谎言杀人。”
那位“李元衡九世孙”站在城头,听着远处传来的碑音,忽然捂住耳朵,嘶吼:“闭嘴!都给我闭嘴!”
可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直到某夜,他麾下一名亲兵走到他帐中,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将军,我娘是您府中婢女。她临终前说,您祖父并非忠臣,而是背叛先帝、献城求荣的小人。您今日打着他的旗号起兵,是在替一个骗子复仇。”
将军怔住。
次日清晨,他独自一人走向敌营,手中捧着一面破旗,身后跟着数千放下兵器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