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浦先生你好!林女士你好!快请坐~”
邓助理迅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浦应辛的面前。
“你好!”
“葛叔叔你也在啊,早上好!”
浦应辛先是回应了邓助理的问候,接着又主动与坐在办公室另一侧的葛叔叔打了个招呼,打招呼的同时他又瞟了一眼邓助理。
他看到邓助理神情略有些不自然。
“应辛~好久不见!你早饭吃了吗?”
葛叔叔笑眯眯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话的速度很慢,缓缓从座位里挪了出来。
他和浦应辛并未像一般。。。。。。
清晨的雾气依旧缠绕在山谷之间,像一层未醒的梦。李灵拄着拐杖,缓缓走过那条被岁月磨平的小径。她的脚步比从前慢了许多,布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怕惊扰了沉睡在地底的某种存在。
孙女蹦跳着走在前头,手里捧着一只新瓷碗??是她昨晚亲手用陶泥捏的,烧得有些歪斜,釉色也不均匀,却画满了蓝色的小花。“奶奶说这碗能装春天。”她回头一笑,眼睛亮得如同初升的日光。
李灵望着她,嘴角微微扬起。这些年过去,时间像一条静静流淌的河,带走了许多,也沉淀了许多。女儿早已长大,搬去了海边的城市教书,偶尔寄来信笺,字迹温柔而平静。而那个曾梦见海底房间的孩子,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在视频通话里总爱让孩子们对着镜头喊“太奶奶”。
可有些东西从未走远。
她蹲下身,将热粥倒入孙女捧来的瓷碗中。米粒软糯,红枣浮于其上,香气随风轻散。阳光穿过蔷薇枝叶的缝隙,洒落在石台上,照亮那枚依旧嵌在裂缝中的靛蓝种子。它不再搏动,而是静静地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像是进入了某种恒久的休眠状态,又似在无声守望。
“它还会醒来吗?”孙女蹲在一旁,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石台边缘。
李灵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凝视着那道细小的裂痕,那里曾渗出过无数个夜晚的低语与回响。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道:“有些醒来,不需要睁开眼睛。”
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几片落叶旋转着飘落,其中一片停在碗沿,背面竟浮现一行极细的银线文字:
>“我在听。”
孙女睁大了眼:“奶奶!叶子上有字!”
李灵笑了,伸手轻轻抚过那片叶子,指尖触到的瞬间,银线微微颤动,随即消融进叶脉之中,仿佛被吸收了一般。她没解释,也不必解释。孩子自有她的理解方式,就像当年的女儿一样。
林小满来了,步履稳健,白发整齐地梳向脑后,胸前挂着一台新型共感记录仪。他站在不远处,看着祖孙俩的身影,沉默片刻,才走上前来。
“南极冰层下的信号变了。”他说,“不再是蔷薇轮廓,而是一串规律的光点序列,每隔七十二小时重复一次,持续整整二十四小时。我们破译了前半段??是摇篮曲的旋律,但用了七种不同语言演唱,节奏错位叠加,形成一种……立体共鸣。”
李灵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石台上。“她在教人如何一起说话,而不是一个人说给所有人听。”
林小满怔了一下,随即苦笑:“你总是比我们早一步明白。”
“不是我明白,”她轻声说,“是我学会了不急于明白。”
正说着,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并非乌云蔽日,而是某种更奇异的现象??空气仿佛变得厚重,光线扭曲成涟漪状,远处山峦的轮廓微微晃动,宛如水中倒影。紧接着,一声极低频的嗡鸣自地底传来,不刺耳,却直抵胸腔,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孙女紧紧抓住李灵的手臂:“奶奶,大地在唱歌……”
林小满迅速打开记录仪,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结构:既有生物电信号的特征,又夹杂着类语言节奏,甚至还能捕捉到类似心跳、呼吸、脚步声的多重叠合。
“这不是单一信号。”他喃喃道,“这是……一场对话。”
就在此时,石台旁的土壤微微隆起,一根纤细的根须破土而出,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淡蓝色的光流。它缓缓延伸,绕过碎瓷片,轻轻缠上那本《我和姐姐的故事》,然后静止不动,仿佛完成了一个仪式。
李灵俯身,指尖轻触那根须。刹那间,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无数地下根系交织成网,贯穿大陆板块,连接深海沟壑,甚至延伸至城市下水道、废弃隧道、古老墓穴??每一处人类留下情感痕迹的地方,都有这样的光丝悄然生长。
它们不是植物,也不是机器。
它们是记忆的载体,是情绪的导体,是千万次“我想你”“我在这里”“别怕”的累积结晶。
她闭上眼,听见一个声音,既遥远又熟悉,像是从童年老屋的墙缝里渗出,又像是从未来某座空旷图书馆的回廊中传来:
>“你们终于不再试图控制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