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轰然炸裂,一道幽蓝光影从中挣脱,竟是当年被吞噬的史官张清远残存意识。他面容模糊,声音断续:“……他们在修改‘源心镜’底层协议……试图建立‘过滤机制’……凡涉及国家尊严、家族荣誉、个人隐私的内容……自动归类为‘不宜公开’……”
梁言瞳孔骤缩:“他们想给‘忏悔日’装上审查阀!”
“不止如此。”张清远的影像开始崩解,“还有人在暗中收集那些提交真相者的生物信息……DNA、声纹、脑电波特征……将来谁敢再提旧事,就能被精准识别为‘不稳定因素’……”
光影熄灭前最后一句话是:“小心……穿青衫却不佩铃的人……他已经走在你前面了……”
寒风卷过祭坛,吹散余烬。
梁言久久伫立,终于开口:“我要进‘源心镜’核心。”
老者摇头:“那是全球忆馆联合守护的终极数据库,位于地下九千米,受七重虚识屏障保护。非经三十七国共同授权,无人可入。”
“我不是要‘进入’。”梁言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缕青光,“我是要让它主动回应我。”
他闭目凝神,口中缓缓吐出一句古老咒语:
>“吾以真名召汝,
>汝以诚心应我。
>不凭权柄,不借符令,
>唯凭万民所寄之一念信光。”
霎时间,天地寂静。
远在万里之外的联合国忆联总部,巨墙上光芒狂闪,原本静止的文字开始流动重组:
>**“检测到高维信频共振,源心镜第七层防火墙出现0。3秒空白窗口。”**
>**“身份验证请求:是否允许外部意识接入?”**
守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操作。
而在青葫小学的忆亭池畔,那朵清晨盛开的忆剑莲突然腾空而起,花瓣片片脱落,每一片都化作一枚微型草铃,随风飞向世界各地??东京地铁站、巴黎图书馆、非洲难民营、亚马逊雨林部落……所有接到草铃的人,无论语言不通、文化迥异,皆在同一刻听见内心响起同一个声音:
>“你说出的那个秘密,我一直相信。”
***
七日后,瑞士日内瓦湖畔,忆联总部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他身穿青衫,步履从容,手中并无草铃,但所过之处,电子设备悉数停摆七秒。安保系统捕捉到他的脸,却发现数据库中无任何匹配记录。人脸识别显示:“此人为‘不存在者’。”
大厅内,秘书长正在主持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对“忏悔日”数据实施分级管控。议题尚未展开,灯光忽暗,投影屏自行启动,浮现出一段影像:
是南极忆馆的心灯,火焰呈金红色,跳动间显出一行字:
>“若真理需审批才能存在,则谎言已是法律。”
紧接着,画面切换至昆仑旧井,清澈泉水中倒映出未来景象:
>一间教室里,老师对学生说:“这段历史课本没写,但我父亲亲历过。”
>法庭上,检察官举起一份泛黄档案:“这是当年被销毁的证据。”
>家中,儿子看着父亲颤抖的手:“爸,你终于肯说了。”
最后,屏幕全黑,只余一行白字缓缓浮现:
>**“我不是来阻止你们管理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