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系着围裙,正在煎蛋。阳光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洒在她脸上,温暖而真实。
“醒了?”她回头一笑,“饿了吗?”
林渊怔住。这一幕太过平凡,却又如此珍贵。
他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但所有系统相关应用全部消失。没有任务提示,没有魅力值显示,甚至连温软的加密频道也无法连接。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疯狂的世界被彻底抹去。
“我们……自由了?”
“暂时。”小静把早餐端过来,“但我昨晚解析了那段符号,它指向北海一座孤岛,据说那里曾是‘黑塔’最早的实验基地。如果我们想彻底摆脱他们,必须摧毁源头。”
林渊咀嚼着煎蛋,咸淡适中,蛋黄流心。他忽然觉得,哪怕明天就要奔赴战场,至少今天,他能安静地吃完一顿饭。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林渊警觉起身,却发现猫眼里站着温软。她穿着普通风衣,手里提着一只医疗箱,神情疲惫却坚定。
“我就知道你们会选这里。”她推门而入,“这是我爷爷年轻时的情报站,连家族数据库都没记录。”
“你还好吗?”林渊问。
温软冷笑:“我被董事会软禁了十二小时,理由是‘滥用公司资源协助逃犯’。要不是我提前备份了证据链,现在已经被注射神经抑制剂了。”
她打开箱子,取出一支透明药剂:“这是从艾琳实验室流出的‘意识锚定血清’,能短暂屏蔽系统追踪信号。但副作用是……可能会让你梦见过去十年所有遗忘的事。”
林渊毫不犹豫接过,一饮而尽。
当晚,他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见自己八岁时,在医院走廊听见医生对母亲说:“孩子的大脑结构异常,情感反应区过于活跃,建议进行神经修剪。”
梦见十五岁那年,他在雨中奔跑,只为给生病的小静送去退烧药,却在转角撞见穿白大褂的人影,对方盯着他看了许久,低声说:“载体适应性良好,继续观察。”
梦见某个深夜,小静靠在他肩上画画,轻声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别找我。好好活着,替我看看春天。”
他哭着醒来,发现小静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
“现在你知道了。”她说,“我们都被选中。但选择如何回应,从来都是我们的权利。”
林渊点头。
第二天清晨,三人围坐在桌前,摊开一张泛黄的地图。
温软指着北海位置:“岛上设有量子防火墙,常规手段无法突破。但若能同时从内部切断能源中枢,并在外围释放‘共情脉冲’,或许能制造三十秒的系统真空期。”
“共情脉冲?”
“就是你那天启动的‘共情护盾’升级版。”她看着林渊,“需要至少一百个对你抱有高度好感的人,在同一时刻为你祈祷或祝福。情感越纯粹,威力越强。”
林渊苦笑:“我去哪儿找一百个真心希望我赢的人?”
小静却笑了:“你忘了?你帮过的那些人??流浪画家、被霸凌的学生、失业的单亲妈妈、差点跳楼的程序员……他们都在等你消息。”
温软也道:“我的情报网还能动用最后一次。只要你说一声,这些人全都会站在你这边。”
林渊望着窗外升起的朝阳,久久不语。
良久,他拿起笔,在计划书上写下第一行字:
**行动代号:重启**。
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机会。
赢了,他们真正自由。
输了,连存在都将被抹除。
但他不再恐惧。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