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我说了。”
“我不再是一个人。”
姚玲玲悄悄打开直播设备,将这一刻实时传送给全球两万名在线志愿者。镜头扫过工坊每一个角落:有人在缝制盲童的触觉绘本外套,有人调试聋哑人可用的震动反馈夹克,还有退休工程师正指导山区孩子用太阳能织机编织“会发电的梦想裙”。
弹幕疯狂滚动:
“我在杭州,正在下载节点客户端。”
“我在冰岛,愿托管一份温暖。”
“我在监狱,刚写下第一封信??爸,我想你了。”
最后一颗流星坠落时,系统自动推送一条新投稿:
【编号#9999】
【内容:空白纸页】
【附加语音:我还不敢写名字,但我想报名当志愿者。你们愿意等我吗?】
张妍拿起笔,在回执卡上写下:“我们一直在等你。而且,你的空白,本身就是一种勇敢。”
春风拂过山岗,麦田泛起绿浪。那个曾穿着自制麦田裙跳舞的女孩,如今站在县文化馆舞台上,带领一群留守儿童表演原创舞剧《风吹来的信》。她们手中挥舞的彩带,皆由“未寄”项目捐赠的碎布编织而成,每一条都缀着一个孩子的秘密心愿。
台下,一位年轻女教师泪流满面。演出结束后,她找到张妍,递上一封信:“我也是受害者,二十年前被亲戚侵害,一直不敢说。看了她们的舞,我才明白……有些话,晚一点说也没关系。”
南极科考站再次发来影像:极昼衫在永夜中持续发光,科学家们围着它举行了一场“虚拟团圆宴”,通过卫星连线与家人共饮一杯温热的茶。
“你们给了我们时间之外的光。”站长留言道,“在这里,连时间都会冻结,但人心不会。”
某日凌晨,张妍梦见母亲站在老屋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她童年时撕坏的校服。母亲没有责骂,只是默默补好破洞,然后递给她:“穿上吧,这次没人笑话你。”
醒来时,窗外晨曦微露,工坊的灯依旧亮着。她起身走到工作台前,翻开最新一本投稿登记册,首页赫然写着:
“亲爱的张老师:
我妈妈昨天去世了。整理遗物时,我发现她枕头下藏着一件没送出去的毛衣,针法很笨,线头都没藏好。标签上写着我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她不爱我。
现在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怎么爱。
我想把这件毛衣拆了,和你们一起,织一件新的,送给下一个觉得被抛弃的孩子。
??一个终于学会原谅的儿子”
张妍合上册子,走向缝纫机。
针尖落下,丝线穿行,新的一天开始了。
而远方,又有一个人打开了投稿箱,颤抖着写下第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