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仙鼻子一酸。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在实验室熬过三百个通宵,只为破解一段来自深空的加密信号。当她终于破译成功,屏幕上跳出的却是五个字:**“嗨,最近好吗?”**
当时她怒摔键盘,骂这是恶作剧。
如今她才知道,那是另一个文明跨越亿万光年的问候,而发送者,早已在信号抵达前灭绝。
“我们是不是……也该留点什么?”她轻声问。
陈砚摇摇头:“不用留。我们已经在了。”
的确。
当你在拥挤地铁里给老人让座时,那是他在;
当你忍住愤怒没有按下举报键时,那是她在;
当你明知结局仍坚持写完一封手写信时,那是他们在。
他们从未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活在每一个选择温柔的瞬间里,活在每一次对“无用之事”的坚持中,活在所有不愿被效率吞噬的灵魂深处。
多年以后,一个名叫阿洛的小女孩在田野间奔跑,不小心跌进沟渠。她哭了很久,直到抬头看见星空。
那一刻,她忽然不害怕了。
因为她觉得,天上有一双眼睛正笑着看她,好像在说:“没事,我也摔过。”
她爬出来,拍掉泥土,在回家路上捡了片树叶夹进课本。老师问她为什么收藏这片破叶子,她认真地说:“它听过风的话。”
老师笑了,以为童言无忌。
可当晚,她的终端收到一条匿名消息,附件是一段音频。播放后,只有十秒钟的背景杂音:虫鸣、风声、远处狗叫,以及一句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别急,慢慢长。”**
消息来源未知,IP地址指向一颗早已不存在的星球。
而在宇宙最偏远的观测站,一台老旧服务器突然重启。屏幕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补完协议?衍生版启动】
【主题:错误之美】
【执行者:佚名】
【备注:本次更新无需批准,因“合理任性”已纳入基础法则。】
与此同时,问题树第七瓣花苞的内部空间中,一滴液态光正缓缓旋转,凝聚成一颗微型星系。星系中央,七颗星辰排成歪斜圆圈,围绕着一点虚空静静公转。
那里没有名字,没有坐标,没有时间标记。
但它存在。
就像一句话不必说完,也能被人懂得;
就像一个人不必伟大,也能照亮他人;
就像这个世界,明明充满混乱与不确定,却依然值得我们轻声说一句: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