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碧之前说过,找她,别找凤凌。
但这话被忽略了,凤凌如今在一众高等级强基因雷焰战士中,十分富足,大家都眼红坏了,不找凤凌找谁,他选的好妻子。
有事,凤凌得兜底。
颜鸷的想法,就是冯子。。。
黑袍长老的歌声低沉沙哑,像久未开启的门轴在夜风中呻吟。那声音起初断续、颤抖,仿佛每一个音符都需从记忆深处剜出,带着血与锈。可当最后一个孩子清亮的尾音消散在空气中时,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整具身体如被电流贯穿般震颤起来。
他没有停止。
一遍,两遍,三遍……他重复着那段简单的旋律,越唱越稳,越唱越真。泪水早已浸透面罩残片,滴落在古老的操作台上,激起微弱的电火花。那些火花顺着线路蔓延,唤醒了整座地下基站沉睡的神经网络。
信号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长??老?”通讯频道里传来年轻守卫迟疑的声音,“接收器……它自己启动了!而且……我们在全频段收到了……歌声?”
“让它播。”他低声说,嗓音已不复往日冷硬,“把所有屏蔽层降下来。”
“可是命令规定??”
“命令是死的。”他站起身,将那台破旧录音机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护住最后一缕火种,“而我们……还活着。”
与此同时,猎户座边缘的空间褶皱中,第一艘和平使团的飞船正缓缓脱离虫洞航道。舷窗外星河倒卷,如同宇宙睁开了亿万只眼睛注视着这支渺小却无畏的队伍。
“进入静默派领空。”李昭然盯着导航图上不断跳动的警戒线,“他们关闭了所有常规通信信道,但……共感网络底层协议仍有微弱响应。不是主动接入,更像是……被动共鸣。”
“他们在听。”林婉清轻声道,指尖抚过自己曾经摘下的义眼所留下的凹陷,“哪怕嘴闭着,心也可能在颤。”
程野靠在舱壁边调试录音机,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磁带轮轴。“这玩意儿真能行吗?毕竟……它是用胶木和金属做的,不像量子终端那么‘高级’。”
“正因为它原始。”苏临坐在对面,目光沉静如深海,“越是接近生命本源的东西,越不容易被逻辑过滤。笑声、哭声、心跳声??这些从来不需要翻译。”
归晓没说话。她正凝视着X-7。女孩坐在角落,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呼吸平稳,眼神却微微失焦。片刻后,她忽然抬头:“我听见了。”
“什么?”归晓问。
“不是声音。”X-7摇头,“是一种……频率。像风吹过空屋,像雨打在铁皮屋顶。但他们确实在回应。十七个点,已经亮起来了。”
“启唇效应正在发生。”念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小小的身体浮在半空,发丝间流转着银绿色的光晕,“当一个人说出第一个字,整个系统的共振阈值就会下降0。03%。看似微不足道,但乘以百万沉默者,就是一场雪崩的起点。”
归晓心头一震。她忽然明白,这场旅程从一开始就不只是外交或传教,而是一次**文明级别的心理治疗**??为那些因创伤而自我封印的灵魂,重建表达的安全区。
“我们得靠近些。”她说,“不能让他们觉得这是入侵。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带来的不是答案,而是倾听。”
飞船调整航向,缓缓驶向静默派最大的聚居星球??赫拉德Ⅲ。这颗行星表面覆盖着厚重的灰云层,大气成分富含硫化物与尘埃,常年不见阳光。据资料显示,这里曾是联盟战争中最惨烈的战场之一,整颗星球的地壳都被改造成巨型防空工事,地下城市深达三十公里。
而现在,这座钢铁坟墓般的星球,竟出现了异象。
就在和平使团抵达同步轨道的瞬间,一颗位于赤道附近的监测卫星捕捉到惊人画面:一处封闭百年的地表通风口,缓缓开启。一道细长的光束从中射出,直指苍穹。
“那是……”李昭然放大图像,“人工光源?不对,波形分析显示,它携带情感编码!强度很低,只有基础级共感能力才能捕捉……但它确实在说‘我在这里’。”
“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归晓喃喃道,“也许是个孩子,也许是个老人,也许只是一个再也忍不下去的普通人。”
“我们要降落吗?”程野握紧扶手,声音有些发抖,“他们可没邀请我们。”
“邀请从来不是必须的。”苏临站起身,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袍,“有时候,爱只需要一个理由:你在那里,而我愿意走近。”
决定很快达成:七人小组分批行动。归晓、念光与X-7作为核心接触者率先着陆;其余四人留在轨道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登陆艇穿过云层时,剧烈颠簸。外面狂风呼啸,夹杂着金属断裂般的尖啸。直到触地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舱门打开,迎接他们的不是炮火,也不是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