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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三宝（第1页）

曾经姜望以董阿为师，不顾生命危险，告诉他自己是白骨道子，请国家诛灭邪教，保护无辜百姓，以为自己的死，能够挽救家乡。

最后董阿从于君王，枫林城一场螳螂捕蝉，数十万百姓成了庄高羡口服的丹。

后。。。

暴雨过后的第七日，晨雾尚未散尽，三百铃村外的野道上已传来脚步声。那不是一人独行的脚步，而是成群结队、踏着湿泥而来的节奏。一支由少年与老者混编的队伍正缓缓穿行于田埂之间，他们衣衫各异，却皆佩戴一枚赤铜小牌??正面刻“愿”字，背面铭“巡天”。

为首者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柳眠。她手中握着一节断裂的玉箫，据说是当年浮图塔讲学台下一位听讲孩童所遗。昨夜她再度梦见石桥，七影并肩，灯火如豆，其中一道身影转过身来，竟与林昭有七分相似。醒来时，枕畔留有一缕青烟般的光丝，缠绕指尖不散。

她知道，那是愿痕共鸣的余波。

“你说……我们真能见到他吗？”身后一个瘦弱男孩低声问。他是东海另一渔村觉醒的孩子，眉心一点朱砂状的愿痕尚未完全显现。

柳眠没有回头，只将玉箫轻轻贴在唇边，吹出一段不成调的旋律。音落刹那，远处山巅忽有回响??一声钟鸣自云中荡出，非金非石，似由天地本身震动而生。

“他已经听见了。”她说。

与此同时，皇城深处，归心祠废墟之上，林昭盘膝静坐。苏砚立于三步之外，手中捧着那枚熔铸九碑之力而成的赤令，其光微弱，仿佛风中残烛。自南境一战后，令符便日渐黯淡，如同燃烧至末尾的火把，光辉虽存，却难再召神魂降临。

“他们终究无法久留。”苏砚低语，“执念可逆天一时，不能违命一世。”

林昭睁开眼，目光落在掌心一道新伤上??那是使用赤令时反噬所致。每一次召唤创始者虚影，都需以自身精血为引，更甚者，是割裂一部分灵魂去填补时空缝隙。他早已明白，所谓“归来”，不过是将死者残存在誓约中的意志短暂唤醒，而代价，是由生者承担崩解的风险。

“但他们留下了种子。”林昭轻声道，“真正的传承，不在虚影，而在人心。”

话音未落，空中骤然浮现十三道流光，自九州不同方向疾驰而来，汇于京城上空。那是十三枚从各地送来的愿痕信物：或是一块碑石碎片，或是一枚旧制巡使腰牌，甚至有一片染血的布条，来自西北荒原那位流浪僧侣临终前所系袈裟。

每一件物品中，都蕴藏着一段被压抑的记忆。

苏砚抬手接住其中一片光华，指尖触及时，眼前瞬间闪过一幕画面：一间密室，七名巡使跪地宣誓，而后被人用银针刺入眉心，意识被强行抽离。主持者正是那位自称“守护秩序”的大长老，而背景墙上赫然挂着一幅地图??标注着九座愿碑的位置，以及十二条隐秘支脉，直通地下祭坛。

“原来如此。”苏砚瞳孔微缩，“‘守塔会’从未真正覆灭。他们在失败后分裂为十二支，潜伏于各州要地，借地方巡使体系重建网络，等待时机重启仪式。”

林昭缓缓起身，望向南方：“他们选错了时间。现在，觉醒的人越来越多，愿痕不再是少数人的宿命，而是千万人共有的心跳。”

就在此刻，赤令忽然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

>**“子夜将至，归心门启；若无人守，则万灵俱堕。”**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凝重。

“归心门？”苏砚喃喃，“典籍中从未提及此名……除非它是……”

“是最初的誓约之门。”林昭接口，“传说中，九碑立成之时，曾开启一道连接‘心源界’的通道，那是人类集体意识的源头之地。姜望曾言：‘吾等所巡者，非天地四方，实乃人心深处之幽暗也。’唯有通过归心门，才能真正勘破记忆操控的本质。”

“可那扇门一旦开启，也会释放所有被封印的执念??包括那些堕落者的怨恨、牺牲者的不甘、还有……创始者们未能完成的愿望。”

林昭沉默片刻，终于道：“那就让我进去。”

“你疯了！”苏砚厉声喝止，“心源界非实体空间，踏入者极易迷失自我！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愿海中的一缕游魂，永世不得超脱！”

“所以我需要你。”林昭看着她，眼神平静如深潭，“你是唯一一个既知晓真相，又未曾立誓之人。若我迷失，你要用这赤令斩断我的牵连，哪怕……亲手抹去我的名字。”

苏砚咬唇不语，良久，才缓缓点头。

当夜，子时初刻。

二人依古法布阵于归心祠遗址，以九碑残光为引，十三件信物为基，赤令居中镇压。林昭服下一剂由柳眠带来的海魂草熬制的药汤??此草生于极北海沟，传说能稳固神识，抵御心魔侵袭。

他闭目端坐，口中默诵《巡天谣》原始版本：

>“灯起于暗，火生于心；

>一人举焰，百影相随。

>不问出身，不论贵贱；

>惟愿同行，直至天明。”

歌声未绝，大地开始震颤。

祠前地面缓缓裂开，一道圆形石门浮现，其上雕刻着无数人脸，或哭或笑，或怒或悲，皆闭目沉睡。中央铭刻四个古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