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医生?”江待客气又不十分确定地打了个招呼。
陈岩不知道这个突然找上门的男人有什么目的,也礼貌地笑了笑:“是我。”
“我有一些问题想让你替我解答。”江待吐字清晰,强调补充,“对我而言是分外重要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所以才会来劳烦你。”
陈岩不知他所为何事,江待说了一通她仿佛还是雾里探花,“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也是何魏然的朋友。”江待刻意停顿几秒,仔细观察着陈岩的面部表情变化,“何魏然你认识吗?或者说何归南,你应该认识他吧?”
“是,我认识,他们两位我都认识。”陈岩发自内心笑了,因为她终于等来了她要等的人。
她嘴角噙着笑说:“他们两位先后都是我的病人。”
江待以为有戏,但陈岩下一秒却说:“但你不应该来找我。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些什么,但涉及病人的隐私,我必须恪守职业道德,所以并不能对你和盘托出。你应该去找何归南。虽然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但我可以把他电话给你,不是以医生的身份,而是处于朋友的立场。要是真的想弄清楚这一切,你就去何归南的公司找他。”
***
秘书说有一位姓江的年轻人要来见自己时,何归南愣了愣,在脑海中检索半天也想不起自己有什么姓江的客户或者朋友,便和对待一般人那样吩咐秘书:“有预约就让他按预约的时间来,没预约就让保安给打发走。”
女秘书说:“他自称是您侄子的朋友。”
何归南从一堆文件里倏然抬头,及时想起了江待这号人物。
他虽没见过江待,却知道他就是何魏然高中时期屁颠屁颠跟在身后的人。
“带他上来。”
“好的。”
女秘书领着江待进来办公室时,何归南不像对待进到这里的其他人那样直到对方落座才给几个眼神。他注目看着江待如何推门进来,如何气定神闲地坐下,如何抬眼迎上他的视线,如何淡淡出声先发制人。
江待和何魏然第一次进到这里时的反应简直是天壤之别,何魏然是痛苦且胆怯,而江待,他自在的模样仿佛是来此参观,t?但眼神却凌厉逼人,气场强大。
“何总好。”
虽然大概也了解到何归南不是什么好人,但人家辈分和身份摆在那里,江待还是敬称了何归南。
只是殷勤的三个字经他嘴里喊出来,不仅狗腿含量全无,听起来倒像是在给人下马威。
何归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江待:“我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在乎何魏然的死活了,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找我。”
江待扬眉问:“我来你很不可思议?”
“我以为你顶多拿他当个难缠的跟班。”何归南说,“还以为你早忘记他这号人物了,不然怎么这么多年没联系?现在回来了连他的人也找不到吧?”
江待不悦地咬字说:“他不是跟班。”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何归南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最是懒得在于他而言无意义的话题上多费口舌,他开门见山了,“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江待默不作声,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一问换一问,你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相应地回答一个你的问题,直到问出所有你想问的。”
“行。”江待不假思索答应了,“你问吧。”
何归南问的问题很不可思议,是江待怎么也没想到的,“你大学读的什么专业?”
江待伴着迷惑说:“临床医学。”
“这个专业不错。”何归南满意地点点头,“幸好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又比我晚生好几年,否则我们今天坐在这里恐怕就是对手了。”
江待冷笑:“我们现在就是对手。”
然后他开始了自己的提问:“何魏然现在在哪里?”
何归南的回答简明扼要:“医院。”
像事先就已预演好的那样,他紧随回答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谈恋爱了吗,有女朋友没?”
这都问得些什么啊,搞得跟相亲摸底一样。
“之前有一个,三年前分了,现在正在重新追。”江待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能问些正常的吗?”
“行,那就按你说的问个正常的。”何归南从善如流,“这些年为什么不跟何魏然联系?”
江待坐直了身体,不满地提醒他:“我还没问呢。”
何归南说:“我对你的好奇就这些,你把这个问题回答了,剩下的问题你随便问,算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