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怎么了?”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再不?醒来,我吃了你!”
……幼稚,没听说咬人能唤醒病人的。
“一边哭一边吃?”
他窘迫地扭过头,大手?一张蒙住我全脸。
哈。
我晃了晃脑袋,逃出他的魔爪,伸手?挠了挠他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须,把话题岔开:“这里的胡子扎人,还显老,一会?儿去?刮一刮吧?”
他没理我这茬,把我的手?拉到咯吱窝里夹住,唏嘘道:“小时候曾听太皇太后说,关雎宫宸妃薨了以后,太宗皇帝将她的牌位放在自己寝殿,每日抱着?她的衣物处理朝政,满朝臣子、后宫嫔妃无不?规劝,可惜都是徒劳。年少时每每拜读太宗皇帝的遗训,总会?想?起这件事,心里暗暗嘀咕,如此雄才大略之人,怎会?这般儿女情长?真汉子,怎会?为区区一个女人伤怀?更何况天子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便是伤心欲绝,也该尽力?遮掩,免叫臣民忧恐。”
吐槽自己祖宗真是不?遗余力?啊。
“现在呢?”
他将我朝怀里拢了拢,叹息道:“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真汉子也是血肉之躯,凭什么不?能有儿女情长?悲到极处,连自个儿都顾不?了,哪顾得?上旁人怎么看?。”
这台阶找得?挺好——堂堂开国皇帝都这样,我一个王爷哭一哭怎么了?
不?过,要不?是自己经历过,哪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我既想?笑,鼻子又发酸。埋头在他颈间,用力?抱着?他的胸膛。
抱着?抱着?,手?无意识地往下滑,自惯性抓了抓那团弹性十足的软绵绵。
他立即攥住我手?腕,一本正?经道:“别闹,等?你好了再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你的衣服太滑了……”我发誓!我脑子很清净,什么都没想?!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接着?翻身坐起:“你昏迷了两天两夜,现在还很虚弱,不?赶快让太医看?看?,我总不?踏实。”
“什么,两天两夜?我还以为是昨天的事儿。”
他一边穿鞋一边哼道:“要是昨天的事儿,我这胡子能长这么长吗?”
我起不?来身,侧过来看?着?他:“那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疲劳过度,还是情绪情绪起伏太剧烈?”
“是中毒。”他沉着?脸摇摇头,牙关一紧,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我自作主张,派人搜查了你家,把你家里的下人都审了,查出一个可疑之人,叫徐旺的小厮。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自家柴房里,人已经僵了,仵作检验出了他身上中的毒,太医院的人紧急配制解药,这才救下你。”
“徐旺……这孩子才十六,很老实,很听话,为什么会?下毒害我?他是不?是被人当成替死鬼了?”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过他也不?冤枉。他老父嗜赌好面子,他偷过主人家东西?。他家柴房里有很多中毒的老鼠,野猫,野狗等?,都是为了试探毒量大小和发作时间……”说到这儿,他懊恼地叹了口气,“总归是我考虑不?周,明知道你那里漏洞百出,还抱以侥幸,以为能说服你搬来,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总之,这事儿你别操心了,等?我查个水落石出再告诉你。你先安心养身体。”
他们是谁?
这话里话外?透露出的紧张态势令人心惊肉跳。
看?来我这次荣耀归来,被康熙正?式拨到他旗下,算是捅了马蜂窝。
他刚要走,又被我拉住。
“晓玲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
“我哪有心思管别人。”
撂下这句他就出去?喊太医了。
不?一会?儿,进来了一群,中西?医都有。和我一道去?俄罗斯的温太医也在其中,八福跟在最后面,伸长脖子看?着?。
几位太医望闻问切一番,把我十个手?指头上都扎上银针。
放出来的血吓了我一跳,那是酱油吧??
温太医道:“秋大人真是福大命大,光本官亲眼看?过的死里逃生,就三次了。是不?是连阎王都和你签了合约,不?到年限坚决不?收?”
他这么一说,满屋子都笑起来。
我苦着?脸道:“这哪叫福大命大,分明叫多灾多难啊。”
“啊呸!”王保罗呸了一口,煞有介事道:“这种话可别乱说,不?吉利!”
我发现传教士们不?止信耶稣,还都很能接受本土迷信思想?。
放了一会?儿血,把吃什么药,怎么吃,给八福交代好,他们便进宫复命去?。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情,这些太医就是他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