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还有视频,记录玥玥是怎么把字条塞到门缝的。”
算准没人会怀疑小孩,所以故意撺掇自己女儿来做这些事情,却没想到,会被她录下来,甚至发现是幕后主使是他。
或许在李民和设想内,只是孩子玩心大发,这个借口就足以蒙混过关。
“凡事不能仅凭小孩子随手做的,随口说的话来断定,更何况,我们总不能拿着这些字条去警察局报案吧,宁宁,不是姑姑不相信你,但我们…”
“这些还不够吗!”
突然拔高的音量下,眼泪随之滚落,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还需要什么证据!他,李民和就是绑架我爸的罪魁祸首!”
温嘉宁大口喘气,努力平缓呼吸,几乎动作再大点都会弯折。
“这些年,他又该是怎么看我的?”她觉得相当可笑,声音发颤:“和热锅上的蚂蚁毫无头绪的乱撞,他应该很得意吧。”
处于崩溃边沿的她,面目狰狞的可怕,面前人将人护在身后劝说:“宁宁你冷静一点,”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为什么……”
“你们所有人,都开始有新的生活了,那我呢?让我不要去想,不要去继续在意,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凭什么……”
话说到最后,像是变成一场独角戏般的发泄。
为什么要把她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耳朵似乎有尖锐的针在刺,无力支撑的她跌坐在地,手指紧紧扣着地面,已经无法正常感知周遭事物。
一阵风吹过,所有都安静下来。
就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年压抑的痛苦发泄出来,让濒临爆炸的氢气球能够有个出口。
人怎么可以这么奇怪,这么心口不一。
嘴上说的再冠冕堂皇,表现的再如圣人,但内里依旧会阴暗面,会去责怪世间,责怪不公,责怪身边所有。
仿佛只有把所有错误都撇干净,才能显示自己的纯净无瑕。
身边有人想要靠近,又不知怎的离开。
是被她的样子吓跑了吗?温嘉宁想,她现在的跟废物也没什么区别。
情绪不稳定,并且波动幅度过大,身体机能下降严重,甚至可能哪天就彻底被失去意识,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壳。
她迟钝的抬手,摊开查看掌心里的纹路,感觉它们像小虫在爬。
自己皮肤内也许早已开始腐烂,把身体蛀成空心,所以总是阵阵的抽痛,不间断的,让她难受得紧。
另一只手伸出,她才猛然意识到有人靠近,侧头往旁看。
没有询问缘由,没有阻止行动,少年与她肩靠肩坐在地板上,冷白纤长的手宛如礼品店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谢行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又或者他根本没走。
他问:“晚上还吃饺子吗?”
“你不问我点别的什么吗?”比如说为什么不告诉他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又比方说询问为什么要隐瞒。
沉默随着钟表声音响动,一秒,两秒…
“对不起。”突然的开口,说出来的却是抱歉的话。
“没有让你觉得,我是能可以陪你分担的人,总是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姐,我是不是很不好?”
当受到欺骗和隐瞒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质问或愤怒,居然是愧疚。
该怎么回答呢,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