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一些东西。
许珈澜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抖。
她的话像是一只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整个脊背都泛上一阵酥麻。
酥麻退去,他垂下眼皮,声音染上委屈,“可是,他们都说,我不是什么好人。”
陈遥安不知道谁说了这些话,却知道他们大概只相信他们看到的表面,而不想向他多走一步。
“那大概跟你说这些话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他们只是想让你跟他们一起沉沦或者贬低你。”
“好人坏人不应该由别人来评判,而是应该由你自己来决定。”
她声音很淡,没有多少起伏。
却像颗钉子,牢牢扎进了他心里。
良久,他抬头看向她,像是下了某个决心,“好,那就由我自己来决定。”
晚霞的余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染红了客厅。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遥安并排跟他坐在了一起。
许珈澜的头满满靠上了她的肩膀。
陈遥安身体僵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躲开,许珈澜直接歪在了地上,脸色潮红。
察觉到不对,陈遥安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发烧了。
陈遥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折腾自己的。
“许珈澜,我送你去医院。”
他连说话都开始含糊不清,却格外固执,“我不去。”
她只能费了半天力气把人扶上了床。
他从医院拿回来的药就放在床头柜上,看上去基本没动过。
连药也不好好吃。
陈遥安找了一位可以来家里出诊的医生,检查了许珈澜的情况。
医生说是他胃病没有养好,所以才发烧的。
医生给许珈澜输了液就走了。
陈遥安望着客厅的狼藉,想到刚才许珈澜的状态。
这糟糕的状况,让她怎么也做不到放任不管。
她拿起旁边的垃圾桶,去收拾茶几上的外卖盒子,视线却落在了垃圾桶里的照片碎片上。
这显然是许珈澜撕的。
她随手捡了几张碎片拼凑在一起,照片上有三个人,显然是全家福。
其中,照片上的男人他那天在医院见过,那这女人就应该是许珈澜的妈妈了。
尽管照片已经破碎,但依然能看得出来许珈澜的妈妈长相很温婉漂亮,可惜早早就去世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父子关系这么漠然?
卧室里传出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放下东西,走进卧室。
许珈澜半睁着眼躺在床上。
陈遥安走过去,坐在床边,问他:“好点了吗?”
“我好难受。”
他脸半埋在枕头里,由于这几天瘦了很多,额头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说话声音也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似乎是太难受,他挣扎了几下,一只手竟然握上了她放在床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