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萤足尖一点地面,身形旋身避让,精钢指套擦著羽毛暗器划过,带出细微的火星。
她的嗅觉本就异常灵敏,那羽毛暗器刚一靠近,鼻尖便嗅到一股剧毒特有的腥臭气味,令人作呕。
她不敢有丝毫怠慢,左脚猛地蹬地跃起,十指如鉤,爪风呼啸,直抓薛无寿心口的要穴——她的指尖之上,同样淬有剧毒。
“好俊的功夫!”薛无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羽扇陡翻,坚硬的扇骨精准抵住爪锋,精钢指套与扇骨相撞,发出“鐺”的一声清脆脆响。
与此同时,那只棕蝉振翅飞掠,翅膀寒光一闪,如利刃般贴著蓝萤的小臂划过,她的衣衫瞬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殷红的血丝立刻渗了出来,顺著手臂滴落。
蓝萤吃痛,攻势不由得一滯。
薛无寿抓住机会,旋扇横扫,扇缘如利刃般劈向她的腰侧,同时口中发出一声轻哨,棕蝉再度折返,翅膀直指她的咽喉要害。
蓝萤急忙向后急退,指尖一弹,数只通体碧绿的噬毒蚁从袖中涌出,如潮水般扑向棕蝉。
可那棕蝉的翅膀锋利无匹,扇动之间,已將噬毒蚁尽数斩成碎末,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薛无寿羽扇再挥,又是五枚毒羽激射而出,同时身形欺近,扇面死死抵住蓝萤的手腕,一股浑厚的內劲顺著扇骨灌入她的体內,震得她的精钢指套险些脱手飞出。
“姑娘,你的蛊虫和爪法,都还差了点意思。”薛无寿脸上笑意冰冷,眼底满是不屑,而那只棕蝉已悄然绕到蓝萤身后,翅膀微微张开,蓄势待发。
蓝萤强提內劲,爪法陡然一变,招式刁钻,专攻薛无寿的下三路。
却不料他早有防备,羽扇向下一压,一枚毒羽擦著她的脚踝飞过,留下一道乌黑的血痕。
剧毒瞬间顺著血脉蔓延开来,蓝萤只觉得腿脚一软,浑身力气飞速流失,攻势顿时大乱。
薛无寿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毕露,羽扇直指她的心口,棕蝉也同步振翅,朝著她的脖颈斩来。
就在薛无寿的羽扇与棕蝉即將同时命中蓝萤的危急关头,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棕蝉,一口將其捕获。
紧接著便传来“咔嚓咔嚓”的撕咬之声,三两下就把棕蝉吞入了腹中。
这道黑影,自然是阿青的金环鬼面蛛。
那日金环鬼面蛛吞吃了红寨所有的蛇蛊的蛇胆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直到元照一行人离开蝶峒的时候,它才堪堪甦醒。
完成蜕变之后,金环鬼面蛛已彻底蜕变成一只蛊王,一跃成为阿青手中实力最强的蛊虫,比黑蝎还要强上一分。
此时阿青也身形一闪,拦在了薛无寿跟前,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抓住了他持扇的手腕,硬生生阻止了他的攻击。
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棕蝉一个照面便被吞噬,薛无寿脸色骤变,惊怒交加地喝问:“你是什么人?”
他拼命想要將手抽回,却发现阿青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无论他如何发力,都纹丝不动。
阿青脸上掛著盈盈笑意,语气却带著几分冰冷:“我是谁?自然是来灭你们青山帮的人。”
薛无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质问道:“不知我青山帮与姑娘有何仇怨,要如此赶尽杀绝?”
阿青挑眉反问道:“非得有仇怨才能灭青山帮吗?你青山帮在南疆作恶多端,行事无所顾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本姑娘向来喜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薛无寿闻言,怒极而笑:“姑娘口气未免也太大了些!真当我青山帮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不成?”
说著,他转头朝门口的青山帮弟子厉声大喝:“你们还在等什么?都给我上,拿下她们!”
眾青山帮弟子闻言,立刻手持刀枪剑戟,嗷嗷叫著涌入包间,朝著阿青猛衝过来。
然而他们前脚刚踏进包间,后脚就被无数道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白色丝线缠了个结结实实,如同粽子一般动弹不得。
他们抬头望去,才发现头顶不知何时盘旋著一只硕大的白蛾,那些束缚住他们的丝线,正是这只大白蛾吐出的。
他们拼命扭动身躯,想要挣脱丝线的束缚,却发现丝线坚韧无比,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紧接著,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袭来,不过片刻功夫,他们的眉毛、头髮上便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嘴唇被冻得一片青紫,浑身瑟瑟发抖。
原来是大白蛾正对著他们源源不断地释放著寒气。
阿青的大白蛾,原本是由稀世冰蚕炼製而成的蛊虫,冰蚕天生便具备操控寒冰的力量。
只是当初阿青初次炼蛊。技艺不精,冰蚕被炼製成蛊虫之后,便失去了这项能力。
这三年时间里,阿青通过自身灵力日夜蕴养,终於让它重新唤醒了寒冰之力。
片刻之后,十几个青山帮弟子便尽数浑身僵硬地躺倒在地,气息全无,已然没了一丝生机。
阿青似笑非笑地看著薛无寿,语气带著几分戏謔:“怎么样,我的实力还成吧?”
此时薛无寿看向阿青的目光里,只剩下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