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斌去了御书房。
慕容烬倚在桌案后的宽椅上,手中拿著几张文书。
旁边两个內监侍立左右。
房中静謐,只闻书页被隨意翻动的沙沙声。
高斌眼神示意,两个內监便垂首退下。
他走过去,笑道:“陛下看奏摺呢。”
慕容烬眼也没抬:“说吧,什么事。”
高斌道:“方才,娘娘传召太医了。”
慕容烬抬起脸:“她身子不舒服?”
他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难道是月事来了?
但她的月事並不是今日。
高斌见慕容烬要起身,忙道:“陛下不必忧心,娘娘身子康健,並无病痛,传召太医是为了龙嗣一事。”
慕容烬顿了顿,丟开文书,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高斌额头上微微冒汗,继续说道:“娘娘身子康健,却並无有孕的跡象,太医也是毫无头绪……”
慕容烬开口时,语气就有些阴森了:“你想说什么?让贵妃服药?”
高斌忙道:“奴婢並无此意,奴婢是想,娘娘既然身子无虞,那,那可能,大概,也许是陛下……”
慕容烬脸色缓和了一些:“那让太医过来给朕瞧瞧。”
高斌:……
饶是他看著慕容烬长大,心中也有底,慕容烬这反应还是让他震惊。
繁衍之事,让贵妃服药不行,但是愿意自己看太医,想来太医当真开药出来,他也是会服用的。
可他连脑疾都不曾服药啊。
万幸这世上还有个贵妃,万幸贵妃能到他身边啊。
高斌感嘆著,让人传太医过来。
不多时,先前为洛芙诊脉的太医並两个副手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
帝王已经许久没有传召过太医了。
只因太医院无法治疗帝王的脑疾。
先前都已经被帝王杀了几个。
帝王的体质异於常人,脑疾也是因此而来,想来繁衍之事,他们也当是查不出什么。
只能祈求帝王能看在贵妃的面子上,留他们一命。
三人战战兢兢的叩拜过后,轮番躬身上前为慕容烬诊脉,而后又聚在一起商议了半晌,为首的太医才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启稟陛下,臣等三人合力为陛下诊脉,观陛下脉象平稳有力,气血渐復,此前脑疾所致的鬱结之气已散,实乃圣体康泰之兆,天佑大统之兆啊。”
说完了好话,他紧张的吞咽了下,將身子压的更低:“只是……关於龙根子嗣之事,臣等反覆斟酌脉象,见脉中虽无虚亏之象,却隱有凝滯难明之处,似非寻常劳损或虚症所致。臣,臣等医术浅陋,一时难辨癥结根源,不敢妄下定论。”
他的两个副手立马叩首道:“臣等恳请陛下宽限些时日,容臣等再翻阅古籍医案,另寻良方佐证,务必为陛下查明病因,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慕容烬脸色不太好。
倒不是他们无能。
太医无能,查不出什么,他早有预期。
他是烦这些人唧唧歪歪了半天,耗费他的时日。
他虽不满,倒也没责罚,只道:“滚出去。”
三个太医如闻天籟,忙不叠后退著出去了。
高斌忍不住的嘆气,看嚮慕容烬道:“陛下,太医无能,想必也查不出什么,但子嗣之事不可再拖了,您独宠贵妃可以,在后宫设文武学府让后妃入学可以,唯独没有子嗣不行,奴婢晓得陛下不喜孩子,但为了贵妃著想,也必须有子嗣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