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藏著一颗怎样坚韧、甚至通透的灵魂。
这种故作轻鬆的吐槽,比任何直接的指责都更让柯恩心如刀绞,
他心中的愧疚感,变得更加沉重。
远处的阴影里,艾斯卡尔缓缓地,將那柄已经半出鞘的剑,收回了鞘中。
他本以为凯克会倒下,但他没有。
他本以为凯克会崩溃,会愤怒,会变成一头只知生存的野兽。
但他没有。
这个孩子,在生死关头用著他教的、最冷酷实用的生存技巧活了下来。
但在战斗结束后,面对那个把他带入险境的导师。
他却依然用那种该死的、玩世不恭的玩笑来收场。
而他自己,却还站在阴影之中,像个怯懦的、卑劣的旁观者。
艾斯卡尔那份刚刚升起的、对自己理念获胜的自得,瞬间被一种更冰冷、更复杂的挫败感刺穿。
我贏了吗?
不。
我只是让他学会了怎么在烂泥里打滚。
而柯恩,却教会了他在满身烂泥时,还知道抬头看看天。
我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把他置於险地,袖手旁观。
我和那个冷酷的熊学派又有什么区別?
我才是最该被诅咒的那个。
他看著凯克那副伤痕累累,却依旧用剑支撑著自己,站得笔直的身影。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里面有心痛,有骄傲。
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如山的、再也无法推卸的责任。
到此为止了,柯恩。
到此为止了,我自己。
他心中的那场赌约,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结束了。
这孩子,必须由我来带。
这个念头,不再是出於对柯恩的否定,也不再是出於对自身理念的炫耀。
它变成了一种·赎罪。
我绝不会再让他,因为任何人的愚蠢包括我自己的愚蠢,再多流一滴不必要的血。
艾斯卡尔转过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更深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