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暴君!张口便是肆意杀生,天理不容!
他的声音都在强压颤抖:“陛下,这不妥。”
苏玄煜钳住他的下巴,看透他颤抖的外表下,这缕木然的灵魂,看似在意生死,实则机警地洞察周围一切。
“陛下,我有一计!”
苏玄煜放开他,忽觉叶无言这乱发碍眼,掠过他的手背,轻痒柔软,扰他个心烦意乱,一时间真的松了手。
“说。”
叶无言仔细看着他,斟酌说辞:“陛下是不是在想,一会儿唤人来一刀砍了我。”
“留我一条命,今后我来帮陛下杀人,何须您亲自动手。”
苏玄煜:“朕麾下众人,你有什么能耐让朕偏偏用你。”
叶无言透过苏玄煜的眼睛,探寻着什么:“陛下,你刚才杀了人?”
苏玄煜寒潭一般的深邃眼眸,被烛火跳舞的亮影闪了闪。
叶无言观察他的表情,没有反应,继续问:“好。陛下,你说朝臣众多,这其中可有你敢用的?”
他没放过皇帝脸上的一丝疑虑,这人脸上有血,说明刚杀了人,关键在于他杀了什么人。
这地方看着像古时泡浴的温池,私密之地,如若是杀了刺客,宫外护卫应当更加警惕,不该如此寂静,这处空落落的,声音幽回,宫外人连里面多了个人都发现不了,只能是皇帝喜静。
如若皇帝嗜杀奴仆太监,贵如天子,骄纵教养,他不该受得了脸上沾了污血。
还有一种可能,暴君濒临盛怒,无人敢说,那他会把怒火宣泄在朝官身上,冲突往往代表不信任,亦或是早有杀他的准备。
叶无言定了定神,语气放缓:“陛下,看您反应,倒像是这朝野并无良人可用。”
苏玄煜看似嘲讽的剜他一眼,不言语。
无人可用,孤身一人,是个人都会孤独、情欲渐无,乃至暴怒,甚至于虐杀来提兴独裁。
这样的朝代不会长久,杀一人,守国的城墙上就会悄无声息裂开道缝隙,杀的人越多,心底防线越容易被击溃。
今日能碎一角裂隙,小皇帝的表现似乎是……无所适从。
在叶无言眼中,小皇帝没有呼喊护卫逮住他,说明他并不痴傻,有自己的想法。小皇帝能杀人,说明还有喜有悲,他猜小皇帝早在心底忧患大煊的未来。
既然苏玄煜心有裂隙,叶无言有把握趁虚而入。
这次,叶无言近乎诘问:“陛下,你所在意的大煊,是否大厦将倾,无人帮你力挽狂澜?”
他几乎是将皇帝的心挖出来透视一番,几句没头没尾的话把他猜的明明白白。
苏玄煜盯着他,像看什么新奇物件儿,无喜无悲道了句:“放肆。”
好平淡的反应,这当真是杀人如麻的暴君?
叶无言压下心底的不安,按部就班地诱惑:“陛下何不用我?我会为你寻觅人才,推官制,改科举,建水坝,正刑法,修农具,控冶炼,儒墨道法无一不精。只要陛下想到的,我甘愿竭尽所能,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