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文学网

第131章 观众席里的静音警报（第1页）

信封里没有信，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片。背面，一行清秀而略带颤抖的字迹刺入佐藤光的眼帘：“我想再看一次，但这次，请让我听懂。”是渡边诗织的笔迹。佐藤光认得出来，那是她在修改剧本时，在扉页上写下的签名。这个请求，既是试探，也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求救。渡边诗织开始相信了，但她也害怕了。她怕自己再次成为那个被预言推着走向悬崖的人。佐藤光将票根收进口袋，没有回复。直接的联系太过危险，任何文字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她要做的，不是去安慰一个动摇的盟友，而是建立一个即便没有盟友也能自动运转的系统。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木村纱织的号码。“纱织，是我。”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下周社团不是有期中汇演吗？我想借用一下礼堂的灯光控制系统，做一次‘动态压力测试’。”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迟疑。“老师……您的身体……”“只是调试程序，不会像上次那样。”佐藤光预判了对方的担忧，“《笼中鸟》拿了‘最具沉浸突破奖’，不是吗？很多人对我们的灯光设计感兴趣，我想把这个技术完善一下，写成论文发表。”“最具沉浸突破奖”这个名头，像一张完美的通行证。上次的“异常”非但没有造成事故，反而成了剧组履历上光鲜的一笔。木村纱织的顾虑很快被打消了：“好的，老师！我跟社长说一声，他肯定会同意的！”挂断电话，佐藤光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进入高专内部的机会。一旦青山龙之介那份关于“集体认知异常”的报告递交上去，高层绝不会再允许一个“不稳定因素”接触到任何可能放大影响的公共设施。她必须把预警的网络，像病毒一样，植入到每一次看似正常的光影切换之中。一周后，高专小剧场，短剧《午夜电车》正在上演。剧情简单得近乎乏味：一个疲惫的女孩在末班地铁上，因幻觉而陷入恐慌。佐藤光并未参与剧本，她只是以“灯光指导”的身份，为这场演出设计了一套全新的灯光节奏。她向导演解释，这是为了“增强观众的心理压迫感”。当舞台上，女孩第一次因窗外闪过的黑影而惊恐时，剧场顶部的三盏主灯以一种几乎不被察觉的频率，快速闪烁了两次长光，三次短光。两长，三短。那是她在早期同人漫画里，偷偷藏在角色瞳孔高光中的s色码，一种被她转化成的光语。不仅如此，她还悄悄修改了音响系统的参数，在人耳难以辨别的极低频段，嵌入了一段极轻微的刺鸣声。这种声音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背景噪音，但对于像藤井凉子那样神经系统极度敏感的个体，却如同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潜意识。佐藤光已经放弃了阻止预言传播。她要做的是让它“变质”。就像疫苗，保留病毒的外在形式，却剔除了其致命的毒性。预言不再是通往毁灭的单行道，而是一次可以被解读、被选择的警报。藤井凉子就坐在第七排的正中央。她是癫痫体质，对光影和声音的变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当第三次灯光脉冲——两长三短——无声地亮起时，舞台上的女主角正惊恐地盯着车厢连接处的黑暗。而藤井凉子，浑身猛地一颤。那低频的刺鸣与光影的闪烁瞬间在她脑中完成了“翻译”。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炸开：一个熙攘的十字路口，一个撑着红伞的女人，以及一辆货车撞击便利店时掀起的巨大气浪。她来不及思考这是幻觉还是预兆，一种源于生物本能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猛地站起身，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疯了一样冲出剧院。“去北区的樱花路口！快！”她跳上一辆出租车，声音因恐惧而嘶哑。那个路口附近，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她的姑妈今晚在那里值夜班。当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路口时，藤井凉子看见了。看见了那把红伞，看见了失控的货车，更看见了她刚抱着一大袋零食、心满意足地走出店门的姑妈。“姑妈——！”她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两人重重摔倒在人行道上，下一秒，巨大的货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失灵声，擦着她们的身体撞进了便利店的玻璃门。赶到现场的警察在初步报告中写道：“刹车失灵，但车轮有非物理性阻滞痕迹，疑似遭咒力干扰。”咒术高专，资料分析室。青山龙之介将一份报告放在五条悟的办公桌上。“6月17日19时43分，高专礼堂发生非术式类集体警觉事件。记录显示，共有三名观众在演出中途异常离席，后续追踪证实，他们分别避开了三个不同方向的潜在威胁，包括一起咒灵引发的交通意外。”，！他顿了顿，补充道：“值得注意的是，成功规避了樱花路口事故的当事人，是一名有光敏性癫痫病史的普通人。她的行动轨迹与我们近期建立的几起‘幸存者’行为模型高度吻合。”报告的附件里，是一段被截取出的音频。那正是舞台灯光脉冲时，被高精度麦克风捕捉到的、与光频同步的低频波形。五条悟看着屏幕上那规律起伏的波形图，沉默了良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这不是事故预警……这是有人在用光写日记。”他拿起内线电话，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通知所有外勤辅助监督，接下来一个月，改变一级监控标准。重点关注那些在公共场所‘突然改变行程’的普通人，记录他们，保护他们，但不要惊动他们。”深夜，剧院的天台上，风很冷。佐藤光站在栏杆边，俯瞰着脚下如同星海般的城市灯火。她翻开随身携带的微型记事本，用加密的符号写下今天的成果：【缓冲植入x4，天然接收者x1，传播链可控化】。她知道渡边诗织没有来。但就在刚才，她刷新论坛时，看到了一个新帖子。发帖人是渡边诗织。标题是：《有些声音，不需要台词也能听见》。配图不是剧照，不是漫画，只是一张街景，画面中央是一盏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的路灯。她看懂了。佐藤光合上本子，对着无边的夜色轻声说：“我不是在隐藏预言……我只是在教会它，什么时候该沉默。”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世界再次凝固了。这一次，是整整三秒的绝对静止。第四次现实停滞，毫无预兆地降临。代价的累积让她的大脑一阵刺痛，但她强撑着没有倒下。因为，在这片死寂的时间里，她看见了。她看见无数细小的、金色的光点，从她脚下的剧院里缓缓升起，像一群被唤醒的萤火虫，悄无声息地飞向城市的四面八方，融入那片璀璨的灯火海洋之中。她的网络，活了。：（）咒术回战：预言漫画家的生存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