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坐在回去的皮卡上,摸着崭新的户口本,颜绍清心里对唐海兰的佩服简直如同滔滔江水。真的不怪她这么折服,唐海兰在每一件事上的果断都出乎她的意料。从丈夫新丧马上给自己找了下家,然后平安生下遗腹子;到瞄准了金龟婿就立刻下手,虽然手段有瑕疵,但是思路和选择是没错的;再到眼下,茅以财一死,自己才提了个头,都没能细细商量,这就能把房屋、户口、切割的这么干净。颜绍清本来虽然也是要把这娘俩带走,但她的想法是“避祸”,惹不起躲得起。唐海兰看着她那一脸佩服的模样,恨铁不成钢:“这有啥,人就得为自己打算。茅家那些人,你要是软了,他们就得欺负你。”她都能降得住茅以财,还怕搞不定茅家那些人?只不过,有时候,双拳难敌四手,该跑还是要跑的。颜绍清连连点头。“陈站长,我就不去粮站了,麻烦你把我送回家。”唐海兰眼看车子往粮站的方向开,忙说道。“您不是说家里都被他们搬空了吗?还回去干嘛?”颜绍清本来还想着能带走就带走,后来听唐海兰一说才意识到,她被关进去这么多天,茅家人不知道早把屋子洗劫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有值得带走的东西。“而且,那里毕竟……”刚死过人。颜绍清摸摸胳膊上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虽然不是她去住,但是想想就膈应的慌,怎么说茅以财也不算是正常死亡。“不是说要回部队吗?这么晚了,今天也没车,我去将就一晚上,明天早上咱们就出发,别让景程来回跑,工作要紧。”“婶子,您是怕晦气吧?”陈放听出来了,“我们家不讲究那些,而且出来之前我都跟我妈说好了,有豆腐就买块豆腐,没豆腐咱就点个火盆跨一跨。”陈放虽然腿跛了,但脑子还很活,他们是下午接到通知要来接唐海兰的,豆腐这种金贵东西未必买得到,所以他跟陈大娘说好了,实在不行就点个火盆跨一下,他们虽然不讲究这些,但老百姓们讲究。唐海兰听他这么说,倒也不好再坚持,毕竟现在天都黑了,就算她不怕,但是真回去要啥没啥,这一夜也挺难熬的。车子驶进粮站,刚靠近家属区,陈小妹就飞奔过来:“嫂子,婶子好。”陈大娘端着个大瓷碗倒没有往院门外走,但也是满脸乐呵呵的。等到唐海兰进了院门,她才把手里的瓷碗往前一递:“妹子,吃块豆腐,清清白白保平安。”陈小妹跟进来关上院门,一溜烟的跑进厨房,拎了个火盆放在院中间,压低了声音说道:“婶子,你吃完了再来跨火盆。”小心翼翼提防举报,已经刻在了陈小妹的基因里。唐海兰也不矫情,拿起勺子从碗里挖了一块豆腐,放在手心里吃掉,大大方方的跨过了火盆。“妈,您在这先休息,我跟陈站长去前头,景程差不多该打电话来了。”颜绍清把唐海兰带进自己的屋子,给她倒了杯热水,看了看手表急急忙忙的就要走,她得把今天的事情和顾景程说一声。“要是去部队不方便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借两百块钱,我带天赐住在外面。”虽然是计划经济也禁止自由贸易,但事实上,有能力的人,搞点粮票、租个房子都不是问题。“您先歇口气,别想那么多。”颜绍清并没有直接答复,本身对于带唐海兰和茅天赐去部队这件事情她就是要和顾景程先商量的。对了,现在茅天赐改名叫颜绍刚了,那么急的情况下,颜绍清一时也想不起来其他名字,便取了个中规中矩的“刚”字。颜绍清跟着陈放走的不快,人还没到保卫科的办公室,就听到了清脆的电话铃声,随后一个小年轻,从窗子探出头来喊道:“团长嫂子,你的电话。”保卫科的几个人虽然都不认识颜绍清,但是他们也很通人情世故,都跟着陈放一起喊她“团长嫂子”。“哎!谢谢。”颜绍清几步小跑进去接过话筒,陈放在后面跟进来,笑眯眯的把里面另外两个人都叫了出来:“嫂子,我们在外面等你。”看着他们有点揶揄的眼神,颜绍清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过这样更好,她说起话来可以没有顾忌些。“怎么样?情况还好吗?吃住都还习惯吗?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大概明天下午可以出发。”顾景程平静又沉稳的声音从话筒传来,没有刻意的渲染,却温柔坚定。“嗯,一切都好。”上次两人通电话时,颜绍清身边群狼环伺,她都没有心情多想。今天不一样,一切尘埃落定,明天就准备打道回府,思念忽然如同潮水般漫了出来。“我好想你。”想到,她就说了。顾景程却有些着急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在他心里,她总是“这也行”,“那也不错”,“没啥大不了”。今天忽然用撒娇的语气说想他,顾景程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没有。”颜绍清也不多说废话了,赶紧把现在的情况都说了一遍,“你就不用过来了,明天请陈放帮我们买票,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晚上就能到家了。”顾景程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那明晚我去车站接你们。至于岳母过来随军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家属是可以来探亲的,别的都等过完春节再做打算。”“嗯。行。”颜绍清从善如流的回答道,对于不懂的事情,她从来不多嘴。“你不想我吗?”要挂电话了,她忽然有些舍不得。顾景程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烫烫的,刚才乍一听颜绍清说想他,他光顾着紧张,都来不及暧昧。这会儿听着话筒那头,心爱的姑娘用娇嗔的语气问他:想不想她?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坚定的回答:“想,很想。”:()假夫妻要真离婚,冷面兵王贴脸追